六月十五,齐训案开审,由于这个案子性质严重,由刑部尚书薛泰主审,大理寺左少卿孙郢和右佥都御史严崆从旁协理,而审案地点则在刑部。
那大理寺左少卿却是冯派的人,此次从旁协理也是赵衡的意思,而右佥都御史严崆是棠派的人,众人皆知这场较量可是决定棠派生死存亡的大事,姑早早派了探子在刑部等着,好一早知道结果。
齐染一早换了身男装,拿着刀坐在刑部外面的茶摊上,前几日她出城将辛儿接到了五皇子府,可怜的辛儿在城外差点饿死。
齐染灌了一口茶水,手里捏着当初杨大哥给她的玉哨,万一有意外,她不介意劫狱,大不了落草为寇,也不怕。不远处传来马车声,齐染一转头,看见棠府的马车慢慢驶来,心想怕是棠姐姐,便走了过去。
“可是棠小姐。”
齐染靠近马车问道,棠萼一听齐染的声音,急忙把车帘子拉起,见齐染一声男装,背着刀,急忙拉进车里。这棠府的马车不大,里面茶水,点心俱全,十分精巧。不过,车厢里不止有棠萼还有棠渡,那棠渡一袭黑衣,几日不见憔悴无比,而棠萼也清减不少。
“舒儿,你怎么在这儿,齐府抄家时,你怎么跑出来的,为何不找我?”
棠萼一连几个问题,齐染一一详细的回答了,听完棠萼眼眶红了,拿出帕子抹起眼泪来。齐府抄家,丫鬟惨死,爹娘入狱,不得已装扮成乞丐,这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惊奇,可那一步步都是走在刀尖上的。平常像齐染那样大的闺阁女子,不是绣绣花就是吟吟诗,那有拿着刀杀人的,棠萼一想就忍不住垂泪。
不仅仅是棠萼,棠渡听完也不由对齐染肃然起敬,他听到父亲下狱的消息,慌的六神无主。好不容易回神,立刻去找平日里与他走的近的官家公子,可平日亲如兄弟的人,一到此时却六亲不认,甚至还有落井下石之人,可见人心凉薄。
“姐姐放心,我无事,狱里父亲告诉我,说他有准备,也不知能不能成,要是不成,我去劫狱,倒也不怕他皇帝老子。”
棠萼和棠渡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让她不要讲了,这话可大逆不道。此时日头渐渐升起,薄雾消散,天地恢复清明。
“齐训,窝藏朝廷钦犯一事,你如何说?”
薛泰拍着醒堂木,大喝一声,俨然一幅现世青天的样子。
“臣冤枉,那密诏臣都没见过,想来是伪造,大人开恩,容臣看一眼那密诏。”
孙郢一听,自是不许,说道:
“好你个齐训,到此地还要狡辩,来人,上刑。”
棠澹反驳道:
“我等皆不曾见过密诏,要看密诏合情合理,这孙大人这狡辩一词何来?莫不是孙大人急了,怕我们看出什么来?”
严崆点点头,说道:
“孙大人难道怕狐狸露出尾巴来吗?”
薛泰见这几位唇枪舌剑互相讨伐,不把他放眼里,心里一气,又拍了一下醒堂木。
“大胆,这里是刑部,不是街市,吵什么。来人,将密诏拿给齐训和棠澹看。”
孙郢急忙阻止,忙说不可,却被薛泰反刺一句。
“孙大人,来来来,你坐这儿,你来审,我让开。”
孙郢摇摇头,连说不敢不敢,薛泰狠狠的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