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欣一直抬着胳膊,这是个十分累人的姿势,她却坚持了很久。
“我没有自由。”,段永欣瞟了段明月一眼,“她有,我恨她。”
段永欣狠狠磨着牙,形状完美的五官皱成一团,她的皮肤很薄,薄到能看见下面发青的血管,云天真怕再这样下去,她会把自己的面皮崩破。
半晌,段永欣的目光停在云天的肩膀上,她温柔地问道:“你愿意跟我回上京吗?有的是荣华富贵在等你。”
段明月嗤笑:“你如果能把今天这点心思放在对付老头子上,何愁不能跟我一样。”
她竟然还有闲心摆正胸前的珠串,抬眼处险恶万千:“可是你不敢。”
她高声喊道:“云天!”
云天应声而动,他把刀准确无误插进段永欣的小腹,段永欣陷入癫狂,连开三枪,打完剩余的子弹以后,她扔掉枪,挥舞着长长的指甲刺向云天。
云天内伤发作,咕嘟咕嘟向外冒血,即使这样,段永欣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他轻而易举卸了段永欣双肩的关节,举刀在她腹部捅了下去。
每捅一刀,段永欣就发出一声惨叫,她用脱臼的手护住腹部,嘴里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
没过多久,段永欣的腹部皮开肉绽,全都烂了,云天擦擦溅在脸上的鲜血,把刀子推进她的身体:“对不住。”
段永欣的腰软软塌了下去,云天扣住她还完好的肩膀,眼神暗哑:“我本不想杀你?”
他把死尸一般的段永欣扔到段明月面前,后者看着自己的亲姐姐,还有从姐姐小腹里流出来的血肉,慢慢蹲下去,在段永欣耳边说:“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段永欣的瞳孔已经散了,可她居然还能讲出成句的话来:“我只盼望自己从来不存在。”
闭上眼睛的一秒,段永欣又说:“从来没生在这个家里过。”
大理石浇了汽油以后滑得很,老七差点摔跤,他站稳后一脚踹开偷笑的马仔,对着楼上高声:“小姐,我来了。”
他提起手里的东西晃了晃:“徐子贤在这儿。”
徐子贤有几千万身家,老七捧着这颗价值几千万的头,掂了掂,觉得和往日的那些人头也没区别,果然生死才是最公平的,他咧开嘴笑了笑,对着楼上那位道:“本来还差您和大小姐,现在看来,就差您了。”
杀掉段永欣以后,那把小刀就废了,云天用指甲刮蹭刀柄上的“肖”字,面露讥诮:“又是一个…”
段明月替段永欣梳理着长发,头也不抬:“树大招风。”
云天捡起刚才用来点烟的打火机,试了好几次,终于打出一点微弱的火苗,他扶着栏杆,一扬手把它扔到楼下。
打火机在空中翻转了好几次,廉价塑料在落地时就粉身碎骨,星星之火最终燎了原,一股热气扑进口鼻,云天咳嗽了几声,说:“你过来。”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汽油是段明月让人洒的,她早早就准备好了后路,二话不说将云天扶起来,目光投向身后的密道:“快走,这次出去,我给你记一功。”
段明月十拿九稳,谁料云天忤逆了她,他一把将段明月的手从自己身上撸下去:“出去?出去还等着被追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