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让愤怒冲昏头脑,莽撞的下令,去让身旁的羽林去开仓赈济灾民。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脸上却已是杀气腾腾。
“此皆五蠹之辈!”
蹇硕冷哼了一声。
汉家制度在上,通常在地方上,县长与县尉都是互相牵制,各自有着自己的地盘。
这两者一旦有不合,对百姓来说那就是毁灭性的伤害。
当然,蹇硕来这里是为自己谋取一条生路的,而不是要把这两个东西一杆子打死的,所以,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上报朝廷,上报朝廷之前,自己还得做出一个忠臣贤良的模样,与这些蠹虫们形成一个对比,让天子看见自己对朝廷的忠诚,对那位的忠诚。
至于乡情。乡亲?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普通老百姓,泥腿子的死活与他何干?
真以为当今的那些大吏们会把老百姓当人看?
幼稚!
蹇硕抬起头,看了看正午的日头,沉思了起来!
他得做出一个态度,一个为地方不惜冒死的态度,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这样一来,不把这两个家伙弄死,蹇硕就感觉自己念头不会通达。
“新丰县可有驻军?”
蹇硕突然发问。
“蹇公息怒,临行前,陛下再三叮嘱我等臣子,地方事务,不可轻易干涉!”
曹掾吓了一跳,连忙劝阻道:“待我等回转朝廷,我等再禀明国家,届时以御史,绣衣使者彻查此地上下!”
这位曹掾也是出身官宦世家,想要让他对底层百姓的遭遇也能感同身受,那确实是有些难度。
他能感慨一下民生艰难,对百姓的遭遇流下几滴眼泪,施舍一下粮食与财物给灾民,就已经是官宦子弟中少有的有良心的人了。
蹇硕冷笑了几声,回转雒阳?
等你们回到雒阳,朝廷再派人来,不止本官的脑袋要掉几茬,就连这新丰县的百姓都要饿死了!
而且,直觉告诉蹇硕,像新丰县这样处于饥饿中的地方,肯定不止一个!
当初河东郡守与弘农郡守荀彧上报给天子的奏折中就明言,河东郡有两个县颗粒无收,其余县区,也多有受灾,如果连河东这所汉家的大仓库,大阳县都遭受到了灾害,从而影响到了长安的话,天子决计不可能像如今这样气定神闲,他肯定会备有后手的!
当然了,直接调动地方军队干涉地方政务这种行为,那跟作死也没什么分别。
就算没有天子的严令,蹇硕也不会用军队来干预地方政务。
军队干政这种事情,不管意图如何,只要开了头,后面就收不住了。
正所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军队干政这种蠢事,蹇硕也不会去做!
“本官自是明白!”蹇硕冷着脸道:“君且宽心,本官不会那么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