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之中,黄住持脸色凝重,双手虚捧在胸前,竭力炼化葫芦虚影之中的火焰。祁奇伫立不动,目光死死盯住他,没有一丝毫松懈。
两饶气息相互锁定,庙宇之外的两大真人,隐藏在暗中,也时刻注意着庙中的状况。
这一场对峙看似不起波澜,实则杀机密布,一个不慎,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是落得道死身消的结局。
“不太对劲啊…”祁奇余光扫向庙宇之外,心中一阵惊疑。
在他的记忆之中,嘉於郡南城区,这片隐藏在贫民窟中的不法之地。阴霾笼罩整片空,素来是幽暗的,仿似六月暴雨,阴沉沉的令人喘不过气来。即便火劫依旧在空中酝酿,它的火光也无法渗透下来。
可如今的南城区,在他眼中,庙外这一角中,却是颇有些刺目的明亮,一扫先前的阴沉。不仅如此,本该弥漫着恶臭的空气之中,飘荡着无所不在的炽热,虽然不浓烈,却是挥之不去,温度高过以往。
“难道是错觉?”祁奇回头看了一眼漂浮在脑后的火轮,一阵疑惑。
“看来你也发觉了什么。”黄住持看着他的模样,笑得颇有些危险:“如今的嘉於郡可是大难临头,无论是四方城区,抑或是赵府,都陷入危机之中,唯有这里,神灵保佑的福地,才是唯一安全的居所,我若是你,便不会一心想着要逃跑,而是安安分分留在这里,苟全性命了。”
“大难临头?”祁奇瞳孔一缩:“你们又在搞什么邪门手段?”
“为何一定是我们?”黄住持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委屈:“世人称我十二洞教为邪教,千夫所指,我们是下流毒之根源,祸国殃民。殊不知在每次灾劫来临时,王廷官府,世家大族都是高高在上,袖手旁观于百姓的死活,反倒是我教,不遗余力,使劲浑身解数救护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难民,谁正谁邪,岂不是一目了然?”
“若非如此,你们又何以传教。”祁奇冷笑连连:“邪教果然是邪教,颠倒黑白,将满身肮脏,成是替行道?令人不齿!”
“此言差矣!”葫芦中的烈火再度削弱,黄住持腾出一只手来,伸出手指摇了摇:“若非王廷失德,世家无道,我等又何以能借此传教?无论目的为何,至少这么多年来,我们救下来的性命,数不胜数,这无论是放在哪家的观念之中,都是功德,大善。”
祁奇失语,闭口不言。
“钦差兄弟,你听过旱魃么?”黄住持回过头,看着庙外若隐若现的火光,目光随之闪动:“此刻的嘉於郡之中,旱魃肆虐,每一个角落都有它们破坏的痕迹,没有一处是太平的,你的女友此刻下山,并非脱困,而是往死路上撞!”
祁奇瞬息之间陷入了呆滞之中,仿佛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