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暖阁。
周皇批阅完一沓奏章,搓着手站起身,打算活动活动筋骨。
走到大殿之外,看到远处的宫人正在清扫飘落的树叶,不由得感到一丝萧瑟。
他对身边的柳腾问道:“说起来平南侯的伤势如何?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有尽力救治?”
柳腾想了想说道:“回禀陛下,之前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到了晋国公府诊治平南侯,必然是尽心尽力的。
不过平南侯当初受伤之后,未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反而硬撑了一个多月才回京城治疗。
奴婢说句不当说的话,恐怕此次平南侯凶多吉少了。。。”
平南侯在这个年纪便封了侯,不只是他的战功赫赫,还因为他是晋国公一系的新一代战将,代表了大周举足轻重的一派老勋贵。
若此次他英年早逝,恐怕会对大周的朝野上下带来不小的风波。
周皇也是做父亲的,心情愈发忧愁起来:“晋国公年事已高,朕怕他也撑不住啊。”
柳腾看着周皇的背影,这位皇帝陛下,从来都是那么有人情味。
他微微躬身:“奴婢这就命人再去查探。”
“嗯。”
周皇背着手,缓缓朝暖阁走去,脸上已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回到暖阁再次开始工作,周皇时而因为某地遭遇山洪,数百户山中百姓不知生死而忧虑。
时而因某地出了个长寿村,已经有九位百岁老人而欣喜。
见周皇的心情为奏章背后,百姓的生活所牵动,从来站着都跟雕塑似的柳腾,心头默默地记着今日周皇是笑的次数多,还是皱眉的次数多。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太监从门外小心翼翼地向柳腾递眼神。
见周皇依然在专心批阅奏章,柳腾蹑手蹑脚给周皇换了一盏新茶,这才缓缓退到暖阁外,听太监小声说出新传来的消息。
“什么?!”
心中已经把平南侯当做必死之人的柳腾,听到平南侯已经被救了回来,还一顿喝十几碗小米粥的时候,饶是心思缜密沉稳,柳腾还是被这匪夷所思的消息惊得失态。
周皇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胸膛顺了顺气。
柳腾立马跪倒:“奴婢该死,奴婢惊了陛下,奴婢万死!”
周皇平静下来摆摆手:“无妨,是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了?”
“是。”柳腾脸皱得跟菊花似的,禀报道:“启禀陛下,平南侯活了,活了!”
“啊?!”周皇刚刚端起的茶盏吧唧摔在了桌上,茶水流了一桌把奏章都给打湿了。
两名小太监赶忙上前为周皇清理桌面,周皇起身挠了挠头,努力掩饰住方才的慌乱,总不能让别人知道,其实自己都在盘算着给平南侯起个什么谥号了吧。。。
他将柳腾亲手扶起来:“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柳腾将打探到的,陆遥如何夜闯晋国公府,与平南侯定下五日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