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说着,将一份鹅肝切成三份,分别放在一小块小面包片上,两块递给他们,另一块塞进了自己嘴里。
鹅肝肥而不腻,面包煎的外脆里糯,一口下去,回味无穷。
司凌元:“你那日在水鸢说起你父亲,他如今人也在大齐么?”
林晓晓喝了一口红酒,继续料理食材,“我父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这不家道中落,才飘洋度海,不小心进了宣王府嘛!”
司凌元转而问宣王,调侃道:“这丫头性子这般闹腾,二弟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她在宣王府安分守己待了这么多年?”
宣王并没有动林晓晓递过去的那块鹅肝,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疾不徐道:“太子说笑了,若真的安分守己,也不会跑来翰林院做这个林夫子。”
司凌元看向林晓晓,“想来这林老师的生活要比宣王府里的有趣得多,林姑娘怕是不想再回宣王府了吧?”
林晓晓:“什么回不回的,宣王府又不是我家,我过去也就是个宣王府的下人,成天就是端茶递水,当初是宣王殿下瞧不上我,嫌我手脚不勤快,这才把我赶出府的。”
司凌元:“林姑娘虽如今是翰林院的夫子,教授西海文,但说到底不过是和皇上的一个赌约,三日后赌约兑现,这些在文渊阁的学生便要回翰林院,林姑娘既不回宣王府,可想好了接下来的去处了吗?”
先是各种打听问底细。
然后还想套路我?
没门!
林晓晓:“殿下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又没有宏图伟业的胸怀,用不着这么紧凑的给自己规划未来,盛京这么大,自然有我的去处,退一步说,文渊阁如今已经在我名下,又有什么去处不去处的。”
司凌元:“本宫瞧着你对园林设计颇有心得,很是欣赏,东宫那片园子本宫早已看腻了,不妨由你重新设计规划一番,你若愿意,报酬由你开口,本宫绝不还价。”
一朝太子,果然也是个慧眼,一眼就瞧出了林晓晓的软肋,十分会对症下药。
林晓晓明知司凌元有套路,却生生被套住了!
她的理智让她立刻张嘴,可拒绝的话却愣是没说出来,只是动了动嘴。
司凌元但笑不语,看着林晓晓,一副“是的我就是冤大头胖头鱼,还是富可敌国的那种,现在邀请你来宰,你要不要宰”的姿态。
东宫的园林不会小,听说之前是沈修宜大师设计的,沈修宜啊,真正的大师啊,林晓晓家里几个高脚杯还都是从他手里高价买回来的!
如果让她来推翻重建,报价怎么也得比沈修宜的贵才显得太子有品位吧。
这些花花草草这个时空要多少有多少,就算偶尔几株名贵的也要不了多少钱,人工费几乎忽略不计,皇宫到处是太监,都是免费劳动力。
那么大头全部在设计费里,我的设计在大齐绝对独一无二,这设计费岂不是我想要多少就多少?
还有,这园林可不是修完就了事,重点还是维护,那这维护费是不是可以每个月收?那不就成了剪不完的羊毛,月月可以撸一把?
一瞬间,林晓晓脑海里甚至已经回忆起凡尔赛宫花园的轮廓,幻想起自己从张木匠手中买下一架新钢琴、换上一套更大宅子、一群仆人簇拥她洗漱起床的场景……
而就在林晓晓幻想着金山银山的时候,桃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呀,姑娘瞧瞧你这满头汗,这铁板太热啦!可别花了你的妆,来,奴婢给你扇扇风清醒清醒!”
现在是秋天,又是在室外,林晓晓虽然站在铁板料理台前,也没觉得热,更没有出汗。
桃酥这番作态实在是惺惺,林晓晓收回跑远的思绪,转头看桃酥,心想这丫头又是抽哪门子风。
然后,她就看到了桃酥正拿着那把黄金骨扇,大开大合的给自己扇风。
林晓晓:“……”
且不说这把扇子只是一件手里把玩的物件根本扇不出什么像样的风,你老把宣王送的东西拿出来显摆又是什么意思?
桃酥一边卖力扇风,一边担心焦灼地看着林晓晓,“姑娘,可是觉得清醒多了?”
林晓晓:“……”
一旁的宣王低下头,掩藏下微微扬起的嘴角。
连着一旁的太子都忍不住失笑。
桃酥这戏做的实在是假,里头什么意思更是不言而喻,太子倒也不计较,更没有避而不谈,而是大方顺着桃酥的意思将话引了过去。
“本宫没瞧错的话,这是那日水鸢那把黄金骨扇吧?”
桃酥早就憋坏了,顿时笑逐颜开忙道:“可不是,殿下也知道,我们姑娘爱慕虚荣,就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那日水鸢上缠着我们王爷买,我们王爷没法子,为了哄着姑娘高兴,只能重金买下了!”
桃酥那日没上水鸢,只知道宣王也去了水鸢,当时也是他送林晓晓回来的,他送林晓晓扇子又是桃酥亲眼见证的,这不信口雌黄就掰出这么一个桥段。
殊不知那日拍卖会从头到尾,林晓晓都是和太子在一起。
当着三个当事人的面扯谎,实在是打脸。
好在桃酥就是个下人,最大的理想就是她家宣王和她家姑娘能走到一起,也不在乎脸不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