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想容再次含羞看向太子。
太子冲她微微点头,“云学士说的是,魏妹妹不妨去试试。”
沐阳公主:“是啊,你去试试吧,别不好意思,走,我陪你一起去!”
攒够了大家的三催四请,魏想容才勉为其难地站起身,在沐阳公主的陪同下往台下去了。
这期间,也有几个试着上台演奏的,但是水平都泛泛可陈,只能说是将钢琴弹响了而已。
很快,魏想容翩翩上了舞台,她还没开始弹奏,场内就响起了叫好声,可见盛京第一才女并非浪得虚名。
云青湛激动地走出了包间,直接站在了外头走廊上看。
林晓晓听了一段,不由笑了。
顾夜白:“怎么?林姑娘觉得不好吗?”
林晓晓:“挺好的。”
顾夜白:“既然挺好的,那你笑什么?”
林晓晓:“嘴上说着不会没见过,可这架势明显私下里是下功夫练过的。不过也没什么,毕竟想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如此一来,太子大概会对她刮目相看了。”
顾夜白却道:“林姑娘方才就对这乐器好奇不已,目光更是一直未离开,你博闻强记,又曾游历西海,想来这乐器想来也不陌生吧?”
“哦?”
顾夜白话音才落下,太子突然开口,两步走到一旁,显然听到了顾夜白的话。
见状,林晓晓笑着摇头,道:“顾大人可别玩笑了,但凡乐器,哪一样不是需要刻苦练成的?我只知夜夜笙歌,每日连课都不好好上,如何会弹?”
太子却尖锐道:“林姑娘方才一番评价,分明对此乐器了解甚多。”
林晓晓:“音乐这种东西,其实是一种审美,不会弹不见得不会欣赏,是吧?”
太子见她不肯多说,到也没有继续追问了,转而对顾夜白道:“我听说今夜二弟也在此,劳烦顾大人跑一趟把他寻来,起云台之后,我们便再没见过,若让人知道我们都在此却避而不见,怕是惹来是非。”
顾夜白领命,转身也离开了包间。
偌大的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太子和林晓晓两人。
房间外,魏想容的琴声还在继续,她的表演赢得了不断的掌声和叫好声,偏偏她最想俘获的那人的目光却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林晓晓端出恰到好处的笑,“殿下,方才我和陈圆圆约好了去他那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过去了。”
太子负手而立,包间内灯光昏暗,越发衬的他双目透亮有神,他抬脚走近林晓晓,“方才在甲板上你不是还说想同本宫做朋友吗?怎么现在又急着跑?”
他并没有太过靠近,只是在两人说话正常的距离,林晓晓却不得不后退了半步。
林晓晓:“太子殿下真是折煞我了,我只是翰林院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老师,名声还不好,几个月前还在给宣王殿下提鞋,和太子以朋友相称,岂不是不自量力,惹人非议?”
太子:“盛京关于你的流言蜚语铺天盖地,云青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你,即便如此,你也未曾恼怒,想来你也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如今却又说怕惹人非议?”
林晓晓十四岁开始,就有男孩子因为她本人或者她背后的林家而想追她。
一个男人什么样的话是在正常合理的朋友聊天范畴,什么样的话又已经算做暧昧对她传递好感,林晓晓太清楚了。
太子又是把人都遣走,又是这么一番咄咄逼人,林晓晓心里自然已经大约有数了。
她低下头,把玩着手中折扇,转而再抬起头看面前的男人。
那一瞬间,她眼底的客套和恭维不见踪影,露出了原有的散漫与惬意,如同一只在晒太阳的猫,甚至比方才在夹板上更放肆。
她漫声盈盈道:“太子阅人无数,魏想容是什么想法太子不会不知道吧?交朋友固然是好,但前提也是要合适,太子殿下觉得,与我而言,冒着被户部尚书女儿误会的风险同太子您交友,值得吗?”
太子一见她这副原形毕露的模样,不怒,反而再次露出那温润玉如的笑,他道:“林姑娘明察秋毫,想来也是阅人不少。”
拒绝的话和拒绝的理由都已经说了,林晓晓没搭话,只是笑着摇摇头。
太子:“你既一眼看穿魏想容的心思,不知又是否看穿了本宫心中作何想?”
林晓晓:“……”
成年人的世界里,看穿和说破完全是两码事。
太子咄咄逼人,林晓晓才选择说破,目前这个情况,她宁可和太子撕破脸也是万万不能走得太近的。
可不料这个男人却不按常理出牌,转头也现学现卖说破了另一桩官司。
这话叫人怎么接?
再说了,今晚她和这个男人算起来也就第一次见面,说过的话都没几句,他对自己有好感林晓晓是信的,可直接要对她表白吐露心迹又是什么操作?
不是太子么?
太子不应该更矜持端架子点么?
林晓晓一时诧异,愣是盯着面前的男人没说出话来。
太子却眉目含笑,耐心地等着她,期待着她的反应。
就在这时,包间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欢呼声和掌声,包间外的云青湛也在大声称赞。
这一动静打破了包间里两人尴尬的气氛,林晓晓转头朝窗外看,却见楼下舞台魏想容已经结束了表演,正笑意盈盈站在台上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