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应顾迟迟总念叨的那句:“甜品店的弟弟又乖又甜。”
破案了,原来是计较着这句话。
抱怨完这两声,沈致就阖着眼睫皱眉靠在她肩膀上,眉目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色。
有点装可怜的嫌疑。
“喂,沈致。”
他这是要睡着的趋势?
梁宙正色道:“嫂子—”
“沈哥出差一个多周,这次对方也是个硬骨头,合同修修改改快十次才敲定。”
他斟酌着怎么说比较合适,沈致下午刚下飞机就回公寓折腾这个小蛋糕了,估摸着一会也没休息,后来别扭着喝了一晚上闷酒也没主动给周藻打电话。
还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拿沈致的手机拨了过去。
通讯录里各种被直呼的人名最下面,z开头的亲昵备注:周周。
梁宙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们吵架了吗?”
安静许久,周藻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
她跟他之间,哪里会存在吵架。
最后还是送他回了家,周藻拿他的指纹解锁进屋。她搬出去有段时间,屋子里的陈设没怎么变,当初她嫌太冷清了,就从网上买了几盆多肉回来。
夜色凉如水,风掀起窗帘,周藻一眼看到阳台的花架上摆着的几盆小植物,长大了些许,显然没被亏待。
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藻扶沈致到沙发上躺下,伸手拍拍他的脑门。
没什么动静,这人跟自己一样喝多了就睡觉,不吵不闹,酒品倒是还可以。
发呆间进了个电话,接起来那头问她:“忙完了吗?饭局还没结束,大家要去吃烧烤,你现在过来还赶得上。”
是展岩。
周藻不记得什么时候还跟他互换了号码,她拍了一下午戏又去酒吧跑了一通,这会肚子确实饿了。
正要开口说马上过去,原本乖乖睡觉的男人掀了掀困倦的眼皮,不耐烦的嚷了一声:“吵死了,周周睡觉。”
“……”
这人是装睡的吧?也是故意的吧?
周藻还没解释,展岩赶忙善解人意道:“已经睡了啊?是我打扰了。”
我睡个天马流星锤子的觉?
电话挂了,从头到尾她连个标点符号都没说。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周藻捏住他白皙干净的脸颊扯了一下,睡梦中的人眉头皱的更深了。
周藻拿毛毯给他盖好,才出了门。
晚风凉,她沿着路边走,理了理思绪,开始思考沈致这一系列争风吃醋般的举动。
脖颈处有点痒,周藻伸手抓了抓,泛起一片红印,看起来是今晚那口草莓蛋糕起了功效。
她对草莓过敏。
小时候有次吃多了呼吸困难,差点丢了小命。
今晚怀着什么心情吃下那口蛋糕的,她也不知道。
兴许是做蛋糕的人眼里的期待让人难以辜负,一时鬼迷心窍,自讨苦吃。
沈致喜欢她吗?五年前五年后,这个问题她问了自己无数遍,没有一次是肯定的答案。
重逢之后他种种反常,在她看来不过是自尊心和胜负欲作祟。
而博弈双方就是她和沈致。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周藻翻出手机,果断把今晚某个来电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这人生吧,就该自在潇洒的往前走才对。
拍摄第二天,周藻起了个早下楼吃早饭,小李坐在她对面眼睁睁看着她吃了两份小笼包又喝了杯金桔汁,最后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
总算是弥补了昨晚饿肚子的空虚。
“吃啊,你怎么不吃?”
小李回过神,愤愤的咬着手里的饼。
今后谁再说她们家藻姐X吃货人设,她就把面前这碗滚烫的燕麦粥扣在对方脑壳上。
哪家的吃货人设敢吃的这么真实不做作?
一天的拍摄快结束的时候,摄影棚外一阵骚动,周藻和几位主演一起朝门口看去,连带着裴导也迎了出去跟走进来的男人握手。
“沈总怎么有空来这边?”
据他所知,沈氏半道出家成为了《江南》最大的投资方。
一屋子并没有人知道周藻和沈致之间的那点纠葛,只当是高层下来探班,看来裴导的面子还是够大的。
展岩笑道:“这不是我的大老板吗?”
周藻这才想起来,这位新影帝是百花的艺人。
沈致跟裴尚寒暄了两句,余光瞥见一旁的展岩和周藻。
两个人说说笑笑,还对了几句台词。
他轻笑,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拍完最后一条,周藻去更衣室换常服。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更衣室门口的沈致,倚在门框边仰着脖子看屋顶上一盏白炽灯。
也不嫌伤眼睛。
他不像昨晚那样醉意熏熏的粘人,反而是疏离冷淡了好几度,视线落在她身上也平静得出奇。
周藻不知道他还记得多少昨晚的事,毕竟大多数人喝多了都会断片。
喉结滚了滚,沈致开口说:“唐姨说你没有去拿药。”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