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出事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还没亮,陈大义就被值班参谋喊醒了。
他最近一段日子,每天开会都开到凌晨三四点,刚躺下不到一个小时,如今被喊起来,两只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看的参谋都心疼。
拼命揉了揉脸,然后在水盆中洗了两把,陈旅长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抓起上衣,一边穿一边朝外走去。
“什么事?”一边走,陈旅长一边朝值班参谋问道,他知道这么急把他喊醒,肯定是出事了。
值班参谋三十出头一个东北汉子,身高体壮,脸膛晒得黝黑,说话瓮声瓮气,底气十足,“旅长,还是昨天那群人,他们又来了。”
一听是昨天那群游行示威的人,陈旅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记得跟那些人约定好给自己三天时间把事情查清楚,怎么第二天就又来了。
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出事了,陈旅长急忙将领子上的最后一个口子系好,然后迈步朝营门口走去。
现在的旅部大门口,站满了游行示威的人,今天的人比昨天多太多了,最起码有数千人,不光有学生,还有工人、商人等不同职业者。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何云燕,原本的三人如今就剩她一个人了,在她的面前,放着一副门板,上面是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看不到相貌。
何云燕满脸的愤怒,手中抓着一面旗子,一边拼命挥舞,一边大声呼喊着,引导着身后的游行示威群众一起高声呼喊。
在旅团部的大门口,拒马已经北横上了,在拒马后面站满了持枪的特务旅战士,大门两侧的掩体工事内,机枪也已经严阵以待,随时可以开枪射击。
一名连长肃然而立在拒马后面,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大有随时拔枪射击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连长急忙回头看去,结果发现是陈旅长,顿时松了口气,按着枪套的手也放了下来。
旅长不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旦这些群情激奋的游行示威人员硬冲旅部的话,他是开枪是不开枪呢?
他也是穷苦人出身,又受过教官队的思想教育,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真的是下不去手!
还好旅长来了,这让他顿时踏实多了,急忙迎了上去举手行礼,“旅长!”
陈大义旅长举手还礼,然后问道,“情况怎么样?”
“这些人大早上的就过来了,而且人数比昨天更多,为首的是那个女学生,她非要找旅长你,问什么事情又不说。”连长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陈旅长基本上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迈步来到营门口,陈旅长朝何云燕点头道,“女学生,又见面了。”
何云燕一看到陈旅长,顿时悲愤涌上心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进走两步,伸手戟指着陈旅长,怒声斥道,“陈大义旅长,没想到你是个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小人,我真是信错你了。”
这句话一出口,特务旅的官兵就变了脸色,很多人立刻对何云燕出生怒斥道,“小丫头,嘴别没把门的,旅长怎么得罪你了!”
何云燕毫无惧色,她怒视着陈旅长,大声喊道,“陈大义旅长,本来以为你答应三天时间查清案件,是真心想要洗脱罪名,但是没想到你竟然派人暗杀我和李治文,实在是太卑鄙了。”
“是啊,你太卑鄙了!”
“这些当兵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一群害虫之马!”
“就是,他们比土匪也强不了多少!”
游行示威的人群中,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是对当兵的印象实在不杂的。
民国时期的部队不是后世,那些军阀哪有心思整肃军队,因此手下的军队满身陋习,一身的臭毛病。
像那时候的军阀部队,抽大烟的、逛窑子的、进赌场的、侵吞军饷的、倒卖物资的……,比比皆是。
下面的士兵要么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要么是老兵油子,剩下的也是一群大字不识的粗人,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被熏染成一身恶心的兵痞。
打了胜仗还好,但如果一旦打了败仗,这些败兵就成了比土匪还可怕的存在。
溃兵所过之处,店铺被砸、东西被抢,老百姓也会遭受各种欺凌,比过土匪也差不了多少。
在那个时期的中原地区,老百姓有一个“水旱蝗汤”的叫法,其中汤就是指一个大军阀和他手下的部队。
能跟水患、旱灾、蝗虫并称四大灾,可见那些军阀部队有多不干人事了。
相对起来平沽守备军算是军纪比较严的部队了,但也偶有违反军纪的事件发生。
何云燕虽然被对面那些气势惊人的战士吓得朝后退了两步,但当看到身后那成群的同伴,顿时胆气壮了起来,她仰起头,盯着陈大义旅长,等待他的回答。
“女学生,不知这从何说起?”陈旅长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神情平静的看向何云燕,“我昨天就已经布置人去调查这件事了,又怎么会派人去杀你们呢?”
“我亲口听那四个人说的,说是你让人杀了我们,嫌我们让你颜面扫地,嫌我们给你添乱了。”看看kank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