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明和沈墨醒了之后便在客栈一楼一边用早饭，一边等着因为喝醉酒现在还在呼呼大睡的苟富贵。

“这里的粥还不错，大人多喝些。”

沈墨盛了一碗粥，轻轻推到顾清明面前。

“好。”

顾清明很自然的接过，用勺子轻轻搅拌黏稠的粥，还未等它放凉送入看中，便看见两个佩剑的人走了进来，然后在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

顾清明停下动作，用眼角瞥了一眼。

那二人一身暗黄色衣衫，腰佩刻着刀图案的剑。

沈玉不感兴趣的淡漠收回目光去，然后压低声音同顾清明道，“武门的弟子。”

闻言，顾清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如果他记得不错，武门是八门六派其中之一吧？

也算名门，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什么？

就在此时，武门的那两个弟子抬手要了一壶茶和一些吃的。

“这沿途赶去天灵台，少说还要四五天吧？”

武门两个弟子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

“嗯，掌门他们估计要晚一天到。”

如果顾清明记得不错，天灵台以前是那个千毒君温寒夙炼毒的地方吧？

那处毒性极强，方圆百里，连空气都带毒。

虽说天灵台荒废了多年，毒性已经减弱许多，只不过，武门的人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正当顾清明疑惑着的时候，那两个武门弟子又开口了。

“这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是早有传言说温寒夙被他徒弟温不弃亲手杀了吗？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下战书让八门六派的人都齐赴天灵台，还狂妄的说，如果少一个门派的人，就让八门六派全部人死透。”

“我看不像假的，前几天蛊门不是被灭门了吗？全门上下，就连养的狗都中剧毒死了，听说，那是温寒夙独门剧毒，除了温寒夙，还有谁会制这种毒？”

顾清明抬起头与沈墨对视一会。

“有兴趣？”

沈墨平淡问道。

顾清明点了点头。

“那就去走一走。”

沈墨微微一笑。

顾清明笑而不语，垂落袖袍，自指尖轻轻弹出一只蝎子，那蝎子缓慢而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了武门弟子的身上，最后钻进发间。

待那两个武门弟子离开以后，顾清明才不紧不慢的继续喝粥。

此时，苟富贵也正好伸着懒腰自楼梯走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此时坐在最角落的顾清明和沈墨。

苟富贵愣了一下子，他还以为昨天晚上是他在做梦，没想到，还真是见到顾清明和沈墨了。

顾清明抬眼瞧见苟富贵，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前面的空位，道，“醒了？坐下喝碗粥。”

苟富贵想起昨天晚上发酒疯的自己，有些尴尬的走了过去，然后在空位坐下。

发酒疯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第二天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昨天晚上，贫道失态了。”

苟富贵刚想要道歉，那对不起三字都还没有说出口，顾清明已是托着下巴瞧着他，不咸不淡的道，“如果是道歉就不必说下去了。”

苟富贵一愣。

顾清明继续道，“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不做错事、走错路、看错人，更何况是人呢？”

苟富贵静静地听着，听罢，他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然后笑了笑，“顾公子似乎变了很多。”

以前的顾清明笑起来眼睛都会发光，而他面前这个顾清明眼里再也没有光了，平静到宛如是活了很多年的沉稳与沧桑。

“又或许我从来没有变，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只不过，道长你不知道罢了。”

顾清明弯起眼睛，笑着道。

苟富贵没有再回答。

他不觉得他足够了解顾清明，所以或许顾清明才是事实。

顾清明把一碗粥喝完，特意还给沈墨看了一眼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