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痛他的哭楚,又或者年纪大了,同情心泛滥,这年头高中生没父母的处境艰难曲折她很明了。
所有就当收个清洁工,他态度很是恭谨谦和礼让,罢了罢了。
老板娘一手香烟一手青岛啤酒,抿着烟头肆无忌惮的打量陈泽深冷淡疏离的面孔,勤奋是摆渡,不好色就越过了。
夜晚的酒客追求激情燃烧,酒精麻痹神经末梢的畅快令人窒息疯狂。
每每进货的酒箱小货车须来三趟才彻彻底底完工。
老板娘弹了弹烟灰,极其轻的叹口气,喝口啤酒,终于发声:“差不多得了,出去吃点东西吧。”
陈泽深面不改色的迈出酒吧,准备去隔壁超市逛逛。
“陈泽深陈泽深,要不要吃午饭?”林嘉穿着纯白色的长纱半裙,长发梳成了最近流行的蜈蚣辫,漂亮的眼瞳闪闪发亮,手拎着打包好的盒饭,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的少年总是这么好看。
陈泽深身躯霎时僵硬,嘴唇微哆嗦,冲上去无法控制的搂她按在怀里,嗓音低醇:“来多久了?”
林嘉紧挨着他硬得像炽热烙铁的胸膛,低声说:“没多久。”
陈泽深松开她,手抚摸着她滑嫩的脸颊,林嘉清晰感受到他掌腹的粗粝。
“别骗你男朋友。”
林嘉撇了撇嘴,“你工作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甚至还想着上去帮他,但是怕他自尊心受伤。
陈泽深薄唇扯开一丝邪气横飞的笑:“怕我背叛你啊?”
林嘉抿了抿莹润通透的唇,恶狠狠的威胁:“你敢我揍你。”
少年情不自禁的抬手去摸摸她毛茸茸的发,林嘉嘴噘了噘,随即不断振振有词:“吃午饭要上班了,很快就高考了,不要这么拼命,或者我也可以帮帮你,累心累身。”
陈泽深拎过盒饭,心底升丝丝缕缕的甜蜜滋味,嘴角勾起:“要我送你回去吗?”
林嘉看了一眼那满满的酒箱,堵得她心头难受,宛如填暴了密密实实的绵团。
陈泽深父母也太没良心了。
“放心吧,我到家发信息给你,等我。”林嘉凑上去亲下他嘴角,弯了弯唇就风尘仆仆赶回去了。
也不知道的士师傅会不会劈头盖骂!!
陈泽深看着那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轻笑一声,心脏的某个角落坍塌。
*
一点整,陈泽深做完了今天属于他的工作,从酒台一打啤酒拿出一瓶喝了几口。
不得不承认,他无比的害怕这副狼狈德行出现在林嘉眼前,怕她轻蔑嘲讽的语气,冷嘲热讽的刺心的眼神。
陈泽深眸子里透露着向往之色,他只想拼尽全力打造属于她的幸福。
手机震动一下,是一个录音软件。
陈泽深皱眉点开。
“陈泽深..救我...救我。”林嘉撕心裂肺的痛哭尖叫。
陈泽深脸上骤变,眼眸里迸出暴怒的细密红血丝,犹如发狂的困兽,心脏缩的死紧,血气翻涌的冲出酒吧。
额头的青筋凸起一道一道,他唇瓣上伈出裂开了血色,恰好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陈泽深想都不想拉开车门坐进去。
呼吸急促,胸口激烈上下起伏,空气紧绷的让人窒息,没察觉在司机的阴森一笑。
司机如疯魔般抬脚放了刹车,黑色出租车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奔驰飞窜出去,狂飙猛冲在车流高峰马路中间。
再傻也知道,他中计了。
阵泽伸双眼通红,太阳穴青筋暴起,冲上去企图控制方向盘的转动,心脏疯狂跳动,生命距离死亡就是一瞬间。
飞驰闯过十字路口时,右边装满钢筋水泥的大货车如同脱了僵的野马不受控制急冲而来。
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震耳欲聋的强烈撞声响起。
黑色出租车被强大的冲击波震出几百米,车子严重变形得看不清完整,车头隐隐冒着白烟。
宽敞的车间已经被挤得动弹不得,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泽深被强悍的阻力翻搅着,心脏都要被震碎的感觉,头痛欲裂,双腿麻痹得毫无知觉,额头脸上的血浆多的渗人。
时间流逝,陈泽深染着血迹的的睫毛颤了颤。
五脏六腑的绞痛几乎令他窒息昏厥,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那条占着血的项链掉在一边,他拼尽全力伸手攥紧.....
禾禾,对不起......
救护车警车响彼此起伏,轻微的器械的“滴滴”声。
吵吵闹闹的人群围聚起来,血泊还在流,这一刻生命无比的弱小卑微。
这次悲催惨烈的车祸事故极其可怕,两个司机当场毙命,目前还有一个抢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