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苇愣了一下,嘴角只勾起一瞬间很平淡的笑。
仔细一看,森苇无论是淡然温和却坚韧的眼神还是纤细高挑的身材,还是更像森宁咏一点,唯独脸上那两颗小梨涡像极了邱静宁,说不是亲生的都难。
邱静宁这个“辛苦”的含义。
无非是辛苦她没爸妈的陪伴和依靠面对那些污七八糟的事,辛苦她年纪轻轻就要挑起森家的大梁。
森苇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边和束羿转身离开了,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说:
“我宁愿她说辛苦,而不是抱歉。他们能将我们生下来,我们能在这么好的环境下成长,哪里需要对我们抱歉。他们看起来背井离乡,抛儿弃女没尽到做儿女、做父母的职责。可他们心里才存着真正的大义。”
束羿没回答,只是笑了一下。她也笑:
“我可不是在讽刺。”
“维护野生动物生态系统,就是保持整个大自然的环境平衡。多无私奉献啊。我挺为他们自豪的。”
束羿站在她身边,低头看她垂下的双眸。一直在等她那句话,那句滚着眼泪、委屈埋怨的话。
仿佛等来那句“可我就希望我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疼爱呀”。他们就还是在小时候,还是可以互相依偎的时候。
可她没说。那个撒着娇等待他去安慰、陪伴的小姑娘已经成长到无坚不摧地地步了。
她眉毛一挑,笑:
“我性子随我爷爷,没那么清高,是个俗人。我只享受金钱带给我的满足和安稳。”
束羿也不说话,只是低眸看着她。
一上车她便来了句:
“束小羿。陪我去个地方吧。”
束羿道:“礼物给你放后备箱箱了。”
森苇愕然:“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刘叔妹妹家。”
“你不是在医院的时候就说过要登门赔礼道歉吗。”
“你知道啊。”
束羿把安全带系好,点点头道:“大哥跟我提了这么一嘴。”
她专心开车,良久才开口:“每次一遇到重要的事我就冷静不下来,光想着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不管是你的事,还是爷爷的事都这样,弄得彼此都难堪。”
束羿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眉眼似乎有浅淡的笑意,但声音却像是是被忧郁浸泡过。
真难受。这样忧郁的气氛真不适合森苇。
束羿语调平淡:
“你把我和爷爷想做一级遇水燃烧物品,比如金属钠、钾、氢化钙、碳化钙等这类物品,它们遇水反应激烈,容易引起自燃或爆炸,危险性很大。就像你每次做得那样,冷静不了直接在颅内爆炸。这也证明,你把爷爷……”
他停顿了一下,像在思考什么,又说“还有我放在你心里最重的位置,所以有时候冲动一下是很正常的。”
森苇喃喃道:“所以你是在安慰我?”
束羿嘴唇轻抿,表示肯定:“算是。”
“所以你不是学数学的嘛,怎么扯到化学上去了。”
森苇侧目看了一眼他,束羿手肘倚在车窗,手掌撑着自己后脑勺,白齿轻合咬了一下下嘴唇的一块小小的死皮。
他眼神居然是如他们少年时那种悠闲淡定,又带着道些许为她解答疑惑的认真,她短暂的晃了神,飞快的收回目光,专心开车,只听到他的声音从侧边传来:“你所了解的数学只停留在高中数学的代数、函数、几何,和高等数学的数列、极限、微积分、空间解析几何与线性代数、级数、常微分方程。其实数学还能涉及很多科目……”
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你那时候其实又在说我脑子装的全是水?”
“你在开车,不能动手。”
他一本正经道,一脸正色。森苇却注意到他轻轻的移动了屁股,在与她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