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晨才沉着地开口:
“大伯,这么些年,爷爷很少管公司的事,但您就真的以为您可以一手遮天。知子莫若父,您的心思,我们这些小辈不敢妄论,爷爷难道会没有防备。”
听了森晨的话,森宁程心里百感交集,怒斥森晨:
“森晨!你爷爷才走,你还有心思挑拨离间!”
“我有没有挑拨离间我自己明白,您做过什么事心里自然也清楚。”
森晨一时间像成熟了好多,面对怒气冲冲的长辈森宁程,言语也振振有词、毫不怯场,
“爷爷一开始当然没有防过你,也信任你。可不代表他就一定得相信一个外姓人。”
“森晨!你凭什么说你伯母!”
森晨冷笑:“想来您也意识到了,付女士这些年手伸的够长的了,你不阻止也就罢了。那您倒是尽尽做儿子的责,守护住他老人家的心血,保住他的公司,别让一群姓付的吸血鬼吸干森家的祖业!”
“这是您太太和她的娘家人报了假帐去填他们付家的那些深不见底的窟窿。这都是您所管公司的亏空账本。您已经过过目。也知道是您的章还是您太太的章。您怎么处理我管不着,但是您但凡敢拿森家的公司做赌注去奉承他们付家。那么,就别怪我不敬你是我伯父了。”
付晶再是胸有成竹,话都说开到这种地步了,俨然有些心虚。
事已至此,森苇也不想在等了,说道:
“话都说这份上了,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我也说件事吧。”
“大伯母,这是我和森晨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从今以后,森家所有的东西,哪怕是一只碗,一双筷子你们再没有资格拿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暗地对爷爷做了些什么龌龊勾当。”
清冽的声音一落地,便有人诧异,有人愁。
森萝站到森苇面前,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眼中似要冒烟,柳眉横竖道:
“森苇你够了吧!真当这家成了你们姐弟俩的戏台子嘛?”
森苇冷笑地瞥了一眼站得笔直,傲慢的森萝,又瞥了竭力克制自己心虚的付晶,道:“今天可不是我们姐弟俩唱戏。今儿个晚上的主角可是您母亲”
森宁程道:“你让她说。我倒是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惊世大秘密来。”
他这般说着,像是讽刺却又更想无言以对了。
森苇突然有些同情森宁程和森萝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娶来这么一个蛇蝎心肠还自作聪明的老婆,付晶算计他、算计全家,以为没人发现自己的阴谋诡计,却不料她瞒住的始终只有她的枕边人和亲生骨肉而已。
“我这个人向来是先小人后君子,您就别怪我说话难听。”
她转身正对付晶道,
“您真当我们家没有中年社会主力人员在就尽成老弱妇孺了?你们以为我和森晨从大一就开始在公司实习是为了什么?我们虽然一个在S市,一个在京城,真当我们不知道公司那些事儿吗?你以为我就任由你们欺辱了?”
付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们哪里会知道S市的分公司早在森苇去实习的第一天起,公司早就没有真正属于她们的人了。
她以为她在S市,在大学里就会玩乐队和追束羿呢。没曾想她在S市也随时关注着森氏,她们一家还真是小瞧了他们姐弟俩的野心,现在想来她真的是极会扮猪吃老虎。
“我为什么最晚才知道爷爷和森晨出车祸了?大伯母你真的心里不清楚吗?王伟在我身边做得那些事您以为睁眼瞎吗?我不开除他留着他干嘛?等着他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吗?”
森苇对人处事向来温和平静,可真算得上大家闺秀的典范了,可今晚脸上的寒意从没退过,一直绷直了背,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冷笑。没有觉得不自然,却觉得很陌生、很冷漠。
“还有,就单单你们趁我和森晨不在家二叔一家不在京城。威胁强迫爷爷立遗嘱。我就可以告你们虐待。那时候你们别说股份了,我要你们遗产里的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这些话像落在地上砸了一个巨大坑。
这些事情自然不是森苇一个人查到的。她和束誉柯一直在暗中调查过付晶做过的那些事。
束羿是提前问过父亲的,自然不觉得诧异,森晨、夏希冉、森二叔一家、周沛,这些事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那股悔意、那股憋屈早在知道这事的那天晚上就发泄、消磨的差不多了。
可束婀姿、夏朗、森宁程父女俩都不知道啊。
森宁程似乎意识到森苇的这些话应该不是假的。顿时苦着一脸,觉得羞愤无比,只好无力瘫坐在沙发上。
森萝却不信:“森苇你不要再血口喷人了,凭什么什么事情都推到我妈身上。你说我妈虐待爷爷,证据拿出来啊!到法院验过伤吗?有证明吗?”
森苇能感觉到付晶是真的慌了:“对……再说,你爷爷又没老年痴呆,轮得上我虐待他!”
“咱们坐下来一起听一段录音吧。”
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录音笔里的声音正是宋阿姨那晚上给她说的那些付晶做过的事。
录音听完,客厅里每一个人都面露难色。
最冲动的莫过于束婀姿,她年纪最小,许多表情都藏不住,听到录音里“他们把假扮成你的姑娘被侮辱之后,当然是演的,可是很逼真,那个姑娘和你长得很像,又专门请了人化妆,或许还整了容,他们把她搬弄到里镜头最清晰的位置,逼着森老爷看”时,束婀姿脸上被气的通红,眼泪汪汪的忍不住朝付晶扔东西:“恶心!”
就连饱经世故的夏朗也听得直摇头,只听了一半就离开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