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于现状,是想突破现状从而得到她想得到的束羿对她以同等的爱报以她。
她才不想那样卑微的默默付出,太伤自尊。她是个骄傲的女孩子,却无奈何的卑微到了尘埃,她的心被丢到了最深处。
她只是想让束羿也喜欢上她。
可让束羿开情窍这样真的好难。
她付出了这么多年时间像条贪婪的巨蟒一般盘踞在他身边,缠绕着他,向他吐出森森的信子,却没有吸到他一滴血,吃到一块肉。
可她怎么才能放弃他?
她一向很喜欢吃牛肉,她就是喜欢牛肉那韧性的口感,和微腥的味道。无论用采取什么烹饪方式,她都喜欢。这种肉食用它独特的魅力激发出了她的食欲,征服了她的味蕾,让她觉得非它不可。
她甚至觉得她生活里绝不能少了牛肉这道菜。
哪怕只是偶尔吃一次她觉得,它能存在着,也足够。
可它并没有做错什么,它还没有变质让她吃坏肚子,还没有出现让她对它产生过敏因素的物质元素。
那么,如果硬生生,自己单方面拒绝她酷爱的这道肉食。她只会心心念念想个不停,因为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拒绝对自己无害的自己爱的食物的出现。
而如果,这个食物对她有害呢?
森苇或许依旧做不到完全放弃。
她会愈发对它产生兴趣,会愈发思念她在她口腔跳动的味道,会愈发想念它对她身体提供过的帮助。即便身体力行的在抗拒,可她却依旧会因为它的出现,产生生理反应—分泌唾液。这是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
束羿的存在更高于那块牛肉在森苇心目中的位置。
离他更近,她便不自觉的靠过去,即便对她的伤害越大,她也固执的放不下。
束羿吃完饭就走了,说是要回学校整理材料。森苇和束婀姿不懂他们专业,也就没多问。
束婀姿看着被束羿关上的门,道:“苇苇,我哥是不是你不叫他回来吃饭,我根本见不到他。他一天天怎么这么忙。”
森苇没说话,只定定看着他的盘子里。
没有一只虾壳。
又看了一眼束婀姿的盘子里堆成小山似的虾壳像在冲她冷笑。
“小姿,今天的虾怎么样?”
“好吃啊,您做得用我多夸吗?不过我哥的盘里怎么空的。你又给他剥壳,跟你说了别老宠着他。”
是啊,今天的虾多好吃啊。
处理了虾线的大虾腌制了会儿,放进锅中煎成亮红焖个几分钟,再捞出虾肉。在煎出的虾油里放入蒜末、辣椒丁、番茄酱、白糖、料酒、酱油,熬制成浓稠的酱汁,再倒入大虾和切成细丝的豆皮开始爆炒,最后出锅。
是束羿喜欢甜咸口的,还带着丝丝微辣。新鲜虾肉厚实Q弹包裹在酱汁里,带着油煸后的鲜味,鲜嫩多汁。更绝的是碗底的豆皮丝已经吸收汤汁。唆一口,豆皮完美的呈现了汤汁的鲜美。
能好吃到束婀姿唆手指的油焖大虾,他却一口没吃。
收拾好厨房,两人坐在一起看剧。
好久好久,森苇突然开口。
“你们家是不是有很严重的传男不传女的遗传病啊?”
“啊?”
束婀姿懵懵地转过头看她。
森苇这时候正看着咖啡中的漩涡,双眼无神,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束婀姿被森苇这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
她上一秒不是还在专心看剧吗?这一秒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没有头绪的话。
“那是束小羿有很严重的不治之症吗?”
其实森苇本人也是在问了之后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
束婀姿脸上的纳闷被吓成恐慌:“我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别吓我啊。”
紧接着她便说:“他没出事。是我的问题。”
声音不大,像在喃喃自语,依旧没有表情。
束婀姿被她这么一吓,脑子顿时脑补出束羿身患绝症后器官一步一步衰竭,他一天一天虚弱的骨瘦如柴形象。实在是恐怖。
怪不得,这次回来感觉她哥瘦了好多。
束婀姿几乎吼出来了:“到底怎么了?”
森苇像是回过了神,起身去给她拿了瓶苏打水,拧开瓶盖递给她说:
“你哥很健康。我就是随便问问。”
看着束婀姿保持怀疑的脸,笑了,又说:
“这不想着先做个健康问卷调查,以后嫁过来生的宝宝才健康嘛。”
森苇胡诌着敷衍,束婀姿也是习惯了她莫名其妙的自说自话,也松了口气,白了她一眼,说:
“苇苇,你问问题能不能找好因果关系啊。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啊!”
“不要拘泥这些小事。”
森苇终于坐在她身边,束婀姿将遥控递给她。
“我倒是希望你真能嫁过来。这样起码我家就有人会做饭,我和我哥就不用总跑去你家和森晨抢饭吃了。”
“说得跟我家亏待了你俩似的。”
森苇笑骂道。
“再说我凭什么给你做饭,又不是你家私厨。”
束婀姿厚着脸皮一副傲娇模样:
“不给我们做也吃了这么多年了。”
“得,我还真成你家私厨了。”
束婀姿突然一本正经:
“咳,你别说,要是你真开个饭馆我还真天天光顾。”
森苇瞥她一眼,调侃道:“嚯,你天天从意大利飞回来光顾,可真有钱。”
“去你的。真能贫。”
森苇也真没想到,束婀姿能一语成谶,好多年后她还真开了个小餐厅。可到底,远在异国的束妹妹没能天天光临。
良久,森苇突然望着窗外出了好久的神,喃喃道:
“可你哥又不喜欢我。”
束婀姿当她又再浮夸的演悲春悯秋,冲她咧嘴一笑,揶揄她:
“得了吧,这世上我哥不喜欢谁都不可能不喜欢你呀。”
森苇无奈苦笑地勾起唇角,不敢看束婀姿那双单纯的眼。不再说话。
这些话说了笑了也就过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放心上。
束婀姿和所有发小还有长辈们都知道束羿和森苇两个人如果说要在一起,那早就应该在一起了。
什么情窦没初开,俩人没捅破关系都是闹着玩的,都是瞎扯。
熟悉束羿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为无欲无求这四个字生的。眼神寡淡得随时都像是能出家似的。不是因着什么事,自小就这样。
听森老爷子说,束誉柯年轻时也这样,当时培养他时,看着他那双眼,就知道是个没有野心的。
可谁能知道,他最大的野心居然是周沛。
年轻时,只有面对周沛,他才像个活生生的正常人类。
在他们看到的,束羿也只有面对森苇的时候,才会喜怒形于色。
他们以为,森苇就是他的命里注定,可是这么多年,他却一如既往,从不提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