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跌坐回椅子里,饶是技不如人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原是他在接到安娜的那个电话后,为着保险起见部署的。
现在看起来,对于他的小心谨慎,俞廷聿一早便洞悉了个彻底,且解决了个干净。
“你的人,埋伏的地方,距离餐厅也不过两分钟的路程,刚才却耗费了五分钟,王少爷连这都不觉得奇怪,心可真够大的!”
嘲讽的话,这是得胜者的特权。
多余花费的那三分钟,则是俞廷聿的人用来改朝换代的时差。
这明显的实力悬殊,叫王十三无措地垂下了自己的脑袋,“我已成了阶下之囚,要杀要剐,悉听俞少爷尊便。”
这苏黎世早在他们王家被他拱手出卖时,便已再无他的一席之地,他竟还妄想在俞廷聿的面前逞威风,真是可笑至极!
至于秦笙的眼泪……
王十三的拳头已经握得骨节发白。
连她也开始骗他了吗?
不过秦笙一向同他没有任何深交的关系,帮着俞廷聿骗他,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但下一瞬,一句轻柔的疑问保全了王十三心底唯一的一点儿柔情。
“廷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笙仰着头,望着眼前拥着她的男人,因为刚才哭过的缘故,她的眼眸中依旧泪光闪闪。
俞廷聿心疼得厉害,“小笙,伤了你,我很抱歉,但如若不然,我不一定引得出王家浅藏在暗处的势力。”
无论是最开始对王十三的挑衅,还是之后对秦笙的冷淡,都是俞廷聿故意表现出来诱使王十三上当的诱饵。
在女人面前,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大男子主义的狂傲几乎是一种本能,难以控制,更加难以遮掩。
得益于王十三的疏忽大意,俞廷聿这下全然掌控了整个局势。
这才是他想要的谈判环境。
如此这般,没了暗地里的后手,对方便不再具备一丝还手的余地。
为秦笙拭完泪,俞廷聿唤来侍者,送上了榭露茜。
这款点心是他的心头好,也是秦笙的衷爱。
“提拉米苏里有咖啡因,你根本就不能吃。”
所以刚才那一幕,从始至终,他对秦笙说的都是假装出的气话。
看着被俞廷聿挖起的点心,秦笙张了嘴,饶是糕点美味,但她依旧觉得心有余悸,因而有些食不知味。
“是不是早在赴宴之前,你就做好了一应的部署?”
虽是句质问的话,却不见怒意,只透着后怕。
俞廷聿知道,他的爱人刚才是吓坏了。
他搁下了手里的玫瑰勺,冲边上领头的保镖打了一个响指,“先送王少爷上车。”
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避免他和秦笙的密谈被不相关的第三者知晓了。
离开前,王十三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笙。
他看见了她眼眸中闪现的歉疚,心中没有一丝的埋怨,反倒冲她温和一笑。
秦笙还能担心他,他的内心是感激的。
“反正也不是头一次败在俞少爷的手里了,我早已习惯了,秦小姐不必忧虑。”
而且他不认为,这世间真有人能够成为俞廷聿的对手,将这位心思缜密的大少爷击败。
随着王十三的离开,俞廷聿捧起了秦笙的脸,“当着我的面关心别的男人,小笙就不怕我吃醋?”
秦笙叹了气,是无奈,也是好笑。
明明上一秒,我们的俞少爷还一副王者的睥睨姿态,这一刻,他又同她闹起了小孩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