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肯认我这同窗,黄某感激不尽。”
张府内,黄觉对张举深深作楫。
“今日到我府上,黄大人所为何事?”张举语气不太友好,他还记得那夜,对方那贪生怕死的嘴脸。
“请教!”
“黄大人号称京城大才子,张某岂敢。”
黄觉面露苦涩,接着一个变脸,露出不要脸的谄媚笑容:“张兄既然肯见在下,自是愿意听的。”
张举保持沉默。
黄觉也不在意,收起猥琐的笑脸,问道:“张兄如何看待沈公公?”
“”
眼看对方毫无反应,黄觉眼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顿了片刻,他又继续道:“近日沈公公着手整顿锦衣卫,平反冤假错案,释放不少官员、平民,并禁止锦衣卫私自抓人,滥用酷刑。张兄可曾听闻?”
“略有耳闻!”
“前几日,沈公公减轻了户下佃农的地租,示意其义女沈琴于京城四周城外施粥,并邀请了十几位大夫,免费为患者诊治,无数平民大喊沈公公乃圣人转世。张兄可曾听闻?”
“那又如何?”张举依旧一脸爱搭不理。
“在下还听闻。”黄觉四下张望一番,压低声音道:“今日未时,锦衣卫包围了钱府,钱公公被抓了!”
张举眼睛偏向别处,闭口不言。
“张兄既不愿搭理在下,又为何让在下入府?”
“张某怕今日道出的话,会变成明日朝堂上的奏折!”
“”
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黄觉失落道:“在下贪生怕死,自当有此对待,不怪张兄。只是此去江南,日后恐难再见,张兄保重!”
说完,黄觉扭头准备离开。
“黄大人且慢!”张举喊住黄觉,皱眉问道:“黄大人刚升任都察院六品经历,为何要前往江南?”
“张兄莫不是不知,在下已得罪了满朝文武,皇亲贵族,京城如何容得下黄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试问黄大人,江南能容得下黄大人?”
“现如今,还有我黄某选择的余地?”
“此言差矣!”张举摇摇头,出声解释道:“黄大人升任都察院经历,不正是得到陛下与沈公公厚爱?”
“可沈公公”黄觉无奈的摊摊手,欲言又止。
“那夜沈公公之意,黄大人莫非未懂?朝廷变法,拯救苍生!现如今兵部与锦衣卫已然开始,黄大人为何如此失落?”
“可曾记得当年求学时,我等如何胸怀抱负,势必拯救天下困苦,如今正是大好时机!”
“张兄信过沈公公?”黄觉的脸上,满是惊讶。
“往日不信,如今”
听着张举的话,黄觉瞬间咧嘴笑道:“黄某不走了,与张兄一同变法,拯救天下!”
“古往今来,变法难逃厄运,黄大人不怕死?”
在张举看来,黄觉的确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可他本性并不坏,自身才华和学识都不错,只需稍加引导。
“在下怕死!”黄觉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却更怕苟且偷生!”
当夜,两人开始畅聊变法。
沈安会不会知晓两人的对话?
当然会!
黄觉出现在张举府邸,正是得到了沈安的授意,让他替自己打听张举的想法。
可沈安并不会知晓,黄觉此行也有自己目的,为的就是让张举替自己出谋划策,他也在斟酌,靠拢沈公公对自己是好是坏?
张举和黄觉聊天的同时,沈安正坐在诏狱中,面对宫里二号人物钱宁。
未时,锦衣卫包围钱府。
申时,钱公公和一干仆人,被锦衣卫抓回诏狱。
动作迅速,因沈安早已做好准备。
当他对钱五动手时,已经派锦衣卫秘密盯住了钱府,怕钱宁狗急跳墙,也怕他逃跑。
诏狱里,钱宁手脚都被铁锁拷住,披头散发绑在刑具上。
沈安坐在他对面,靠着椅子,笑容惬意:“钱公公,这锦衣卫诏狱滋味如何?”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钱宁虽被锁住,气焰却很嚣张。
“如今这锦衣卫,可不能滥用酷刑,滥杀无辜。”目光四顾,瞧着大变样的诏狱,沈安笑道:“当然,钱公公不算无辜。”
钱宁缄口不言。
沈安也没在意,继续开口道:“听闻钱公公欲图刺杀咱家?”
钱宁猛地睁大双眼,脸上表情只能用惊骇来形容。
“看来钱公公并未想到,自己目的会暴露?”看着对方震惊的表情,沈安摸索着手中青花瓷杯,幽幽道:“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像是泄了气一般,钱宁整个人瞬间失去精神气,眼神涣散,身体瘫软。
之后,他像是哑了一般,没再开口说一句。
亲眼看着对方从趾高气扬到失魂落魄的惨样,沈安也失了兴趣。
无论如何,有了钱五和一众锦衣卫、东厂太监的供词,钱公公是翻不了身了。
只等明日早朝公布后,由太后下旨处置。
沈安并不知道,他转身离开之时,钱宁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像是盯着一具尸体。
出了诏狱,沈安坐上马车,朝着目的地驶去。
一刻钟前,黄觉让沈画带来消息,让自己到朝阳门外,有好消息告知自己。
沈安兴奋的想,自己做了这么多,张举总算相信自己了么。
毕竟染指东厂多年,说不定某些锦衣卫是钱宁的暗桩,会不顾一切劫狱或者计划某种阴谋。
沈琴忙着打理生意,沈书正在处理冤假错案,肃清锦衣卫,两人都腾不出手。
为了防止意外出现,沈棋被安排留下,守着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