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荣义?你和荣义在一起?你去找他了?还是你喝多了开始胡乱叫人名?对面的大哥不好意思,您要是喜欢她您继续别因为这样的误会就放弃……啊!”夏果在那边操心的絮絮叨叨的时候,荣义调整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嗨。”
“谁?荣义?是荣义吗?他出现了?”赵胤也凑了过来。
自打高中毕业之后,四个人就没怎么一起玩过了,夏果和赵胤之前到了假期总在各地旅游,和思缪见面的机会也并不多,只每年吃上两三顿饭,饭局上多是在聊彼此的生活,却很少听她提起那个人,又或者说,几乎从未听她提起过,两人都以为他们应当早就有了了断了。
许久不见,自然都有些惊讶。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失踪了一样,”荣义笑着说。
“你可不就是失踪了,”却收获了三个人的异口同声。
“啊?我没有吧?”
思缪觉得当下的场景有些奇妙,四个人,两部手机,在遥远的两座城市以这样的形势同框了,有些想笑,有些想哭。
只有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才会真实的感受到青春存在过。
也没太多可以闲聊的,夏果在那边贼笑,“不打扰你们俩咯,好久不见,好好聊聊。”
“是啦,秉烛夜聊了,”思缪说。
说来好笑,说是聊聊天,两人真就在这样的房间里,这样的氛围里,聊了整晚。
“綦思缪,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喝到后来,多少有些头脑发热,思缪对一切都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拉着自己的手,反复强调这一件事。
“好啦,”思缪拍拍他,其实回到酒店,思缪在订外卖前,就已经将他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了,“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在熟睡的他耳边这样说。
天快亮了,思缪却全然不困,屋子里并不暖和,尽管空调彻夜开着,却还是能感受到南方那种刺骨的寒气,整个屋子好像被水汽包裹着。
他在天亮之前,在一旁昏沉沉的睡去了,睡着时,还紧握着思缪的手。
又或者说,是两人手紧握着。
思缪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变更成这样的姿势了,中间好似有一段时间是失去记忆的,有些站不稳,每次站起来时,都会摔到地上,他费力的将自己拉起来,之后思缪再带着他一起摔倒在床上。
“我是不是喝了假酒?”思缪问。
“应该不是啊,这酒是我从学校带来的,”虽然这样说,但思缪听出他的语气里也有些疑虑。
许是从那个时候,牵上了他的手,就再也不想松开了,不知为何,他也不曾挣脱。
酒劲慢慢消退,思缪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开始逐渐显露的白光,平日在寝室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时刻,天要亮了,却还没睡着。
窗外的鸟会准时在5点17分开始啼叫,昭示着新一天的开始,这个时间点,是大家睡得最熟的时间,但思缪会在每个清晨,在听到鸟叫声时开始痛哭,在这样的吵闹声中,她再也无法入睡,这意味着她以这样的状态,荒废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甚至老天连做梦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都怪你,”小声地传递怨念,思缪并不想将他吵醒,本萌生了喊他起来去看日出的想法,却在听了一会儿他的均匀的呼吸之后,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思缪此刻头脑异常清醒,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
她并不喜欢和人告别,小心缓慢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捡拾好身边的杂物,起身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折返,半靠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男生,然后倾身,在他的嘴角边,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再见啦,我亲爱的男孩。”
同他说上一句再见,思缪相信,说过再见,就一定会再见到。
思缪不想再做逗留,害怕醒来之后,不知如何处理几个小时之后的尴尬场面,毕竟酒气散去,人总归要回到现实,要收敛起自己的疯疯癫癫。
思缪拉开门,回头对着空荡的房间,说了一句,“好久不见,”然后小心的关上门离开。
只是思缪不知道,她昨晚并没有想起来卸妆,男生的嘴边,留下了个一个浅浅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