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姑娘脱口而出的是……
“你方才问什么?”
完了完了,若茀听到自己口中,竟不自觉蹦出这么句,心顿时凉了大半。
突然,她感觉自己手背上,似乎落了什么东西,低头,俨然是几片茶酥末子,心里微微有些错愕,下一瞬,猛然意识到,是仍附在自己嘴边的,那不争气的点心渣子。
“嘶,哎呀。”她抬袖掩面,玉指掐作兰花状,娇滴滴地扶住额,“怎的头有些疼。”趁着掩面那会子,赶紧不落痕迹地拭去嘴边的渣子。
继而又自导自演:“唉?又不疼了?”一本正经地放下方才掩面的袖子,一套下来面不红心不跳。
她暗叹自己委实是个奇才,这么糗之事,都能被自己三两下摆平了。
秦述有句话形容她形容得恰如其分,原先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他观人,怎一个“准”字了得。
他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概是:苏若茀此人没别的好,唯做戏,实是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她暗叹秦述此人忒懂自己,不过他眼光似乎有待提高,自己明明除了会做戏,也还是有别的好的,譬如,长得好看……咳咳。
行云流水的戏码演罢,她已然镇定了许多,但……没再对上那人的眼眸。
她不敢妄自揣测,此刻,那人脸上的神情。
没成想,他话语似幽谷回声,传响在她耳畔:“是什么曲子。”
他……似乎比若茀想象中的还要耐心许多。
她即刻明白他话中意,却意识到自己仍坐于石台上,赶紧跳了下来。
“哦,《水车谣》。”怕他听不明白,又解释了一下:“是《水车谣》,不过我学的不好,唱起来不大好听。”
“嗯。”那人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复响起。
大抵宫里人都惜字如金,一个“嗯”字行天下,可……这个“嗯”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表示知晓了,还是赞同她说的话?
他是不是不大明白,她方才是在自谦?自己究竟应不应该稍微解释一下,其实她觉着自己唱得还行。
思来想去,若茀有些懊恼宫里头这种惜字如金的风俗习惯,真真怄煞人。
“谁教你的。”隔了许久,那惜字如金之人又问。
“你说这首《水车谣》?大概……是我的母亲吧。”
他似乎对这首曲子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