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道:“我去看看他。”
还没走出屋子,听得卢玠懒懒地说道:“曦宜,你就真没别的话要问我了吗?”
沈曦宜一愣,回过头来,“什么?”随即想到了宋默君的话。
他眼神很是笃定,笃定沈曦宜一定会问。
沈曦宜不禁走进前一步,拉拉他的袖子,柔声道:“你也别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觉得,孙老爷的死,可能不是泥巴那帮土匪一波人造成的。我的意思是,有人瞒天过海趁火打劫。”
“那你觉得是谁?”沈曦宜的惶惑的样子映在卢玠清晰的眸子里,他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沈曦宜说的是实话,孙老爷平日里树敌太多,管不齐就是谁动了歪心思。况且孙府现在已经化为一片灰烬,就算有了怀疑的对象,想找到证据谈何容易。
“你还记得,孙常者一进城门,就送过来那句话吗?”
沈曦宜思忖片刻,“当然记得。”
“那?”他轻轻点拨着沈曦宜,却总也自己说出来。
“所以,你觉得想要刺杀你的人和趁火打劫孙家的,是同一伙人?”
他轻轻点点头。
沈曦宜不禁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难道是孙常者回来通风报信被人察觉了,所以才有人想杀人灭口?
可是也不对啊,要是想要动手,路上就干掉孙常者就好了,何苦要毁了整个孙家、如此惹人耳目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要不了几日,‘那个人’恐怕会在此动手。毁掉孙家只是他计划中的一小部分,或许毁了卢家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卢玠不疾不徐地说着,就像是无形的对手此刻就在眼前,随时扑上来偷袭。
“曦宜,我感觉,我们离最后的那一刻不远了。”他郑重地说道。
沈曦宜亦觉得严肃,事情若真是如此,那么腹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如果卢玠失败了,那么整个朝廷恐怕都没有和那股势力抗衡的人了,就算有逼宫那一日也未可知。
与此同时,她心里隐隐约约地觉得一个人,或许就是幕后黑手,无形间操纵着一切。
那个人就是广渠王。当然这都只是沈曦宜的一点点臆测,实际上她没有任何的证据。广渠王刚刚在卢玠手下吃了大亏,赔了冯濂这颗棋子不说,连心爱的小儿子都赔了,怎么能不恨死卢玠?如果是他搞出孙家的事情,也不足为奇了。
“孙家,只是杀戮的第一步。”
卢玠眼色沉沉,“甚至连那些骄傲自大的女土匪这一次都被利用了,成了广渠王的替罪羊。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集中在那些土匪身上,所有同情孙家的人都会憎恶土匪,而任谁也不可能怀疑到广渠王的头上。”
说着他从袖中轻轻拿出一枚宝蓝色、精致无比的刀锋,只有短短几寸,可刀刃却淬了毒,致人死命只在须臾之间,上面印着几枚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