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难受地躺在床上,卢玠看了一眼沈曦宜,道:“没事。”说着半信半疑地接过沧溟手中的那张小纸条。
他的神色蓦然有点骇然,却又有点自嘲的意味。
“信中说了什么?”沈曦宜刚刚吐过,气息还有点紊乱。
卢玠怔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和沈曦宜说。
沈曦宜拉拉他的衣袖,道:“告诉我。不管风雨,我都跟你一起承担。”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良久,半晌,卢玠终于道:“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想必我执意不与你说你也是不放心。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大惊小怪,也不必担心。”
沈曦宜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想必之所以孙常者提早回京了这么多日,就是为了送这张纸条。这张纸条上,一定有着无比重要的信息,值得孙常者不辞辛劳这么多日。
“孙常者说,有人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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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定者身着一身缟素,连日以来的打击已经让他形销骨立,甚至因为哭泣太多连眼睛都有点不大好使,总是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东西。
这几日来,总是梦见小时候和爹、和大哥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大哥不爱读书,爹总是拿自己相比,春光明媚,父子三人其乐融融……可是时间无情一去不复返,如今看来再也回不去了。
他揉了揉跪得酸痛的膝盖,挣扎着站起来,招呼了站在不远处的孙童,“大哥醒了吗?”
孙童茫然看着他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孙定者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实属艰难。
孙定者摇摇头,想来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如果大哥醒了,小厮或者丫鬟一早就来禀告自己了,还需要如此想问?
孙童大概是看出来孙定者担心孙常者,但是这个时候,他作为一个下人又实在不好说什么。
孙定者还是决定要去自己去看看大哥。
父亲遭歹人陷害离世,剩下他们兄弟四个,可万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况且大哥虽然表面上叛逆父亲、什么也不在乎,其实他是最重情的那一个。在灵堂上他哭都哭不出来了,呕血成升,从这也能看出他伤之深。
孙定者一瘸一拐地走到孙常者的屋子里,其实那已经不算是什么屋子了,整个孙府都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给孙常者临时躺下的,不过是一间匆匆搭建的稻草房,不挡雨也不挡风,只是徒有屋子的名字罢了。
还真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