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说妖妃、淫后祸国殃民,全是所谓的读书人常谈论的“女祸亡国”论调。
然而,真相却如前朝“亡国妖女”诗言: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每个女人都不想为娼,但每个女人都有可能是娼,因为女人的身份从不由着女人自己来决定。
金山开口想和养母认错,不料,妹妹银扇见她久在院子里不进来,又跑出来找她。养母对金山点点头,让她进去陪着银扇。
银扇许久不见金山,一个劲缠着金山要她把进宫的故事再说与她听。金山虽然应银扇的要求,但语气间也只是讪讪的,她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可奈何。
她不由得想起了太子。
若是太子能救那些被家人坑害的人就好了。
她发现太子其实也改变不了谁的命运。太子好像连他自己的命运都控制不了,被迫着读一些他不相信的书,被迫着抓他知道无罪的人,被迫着一天天的拖下去找不到真相。
养母独自上街去买菜,却没有用金山带来的银钱。
原本金山以为自己带钱回来,养母会使银子,但金山看见养母把她带回来的银子摆进箱子里,却拿了刚才那个娼女给的一小串子钱上街买肉。
金山心里更不是滋味。
金山和妹妹在屋子里做针线活儿,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养母也在堂屋里摆好的饭菜。
今天加菜,桌子的中间有一只砂锅,锅里的肉汤还在微微冒泡,像是从刚开的炉子上拿下来的。
金山平静地抄起一只杂面馒头,妹妹在吸溜吸溜地喝着稀饭。
养母今天例外指指砂锅里的肉,对金山说:“吃肉。”
金山很识趣地说:“娘和妹妹吃吧,宫里有好东西吃,这些肉啊,菜啊我都吃腻了,就想念家里的大馒头。”
若不是太子一直帮助,金山大约进宫到现在都吃不上一口肉。
银扇喝了一口粥又吃了肉,觉得胸口意外有些热气,不是凉凉的疼。
她这病起于劳累和营养不良,若是生在有钱人家,当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大约也不会有病。
银扇听了金山的话,只是笑,觉得阿姐说什么她都高兴。不一会,又想想起什么来似得,歪头问边上的姐姐,“阿姐,宫里都吃些什么呀?”
看妹妹在舔嘴唇,金山幸好自己还留了一手,先前看太子吃饭没有白看,怕人不信似得,立即脱口而出:“宫里人吃的东西,那可海了去了,单是光说菜名都要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呢。”
“阿姐,你就说说吧。”银扇眼巴巴地仰着小脸望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