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的心飞进了老鼠巷,想到妹妹和娘可能在家吃不好,睡不好,家里又是这幅穷困处境,作为长女她很愧疚。
娘和妹妹生活都不好,自己居然想这么多?
不论自己是男的还是女的,太子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呢?
太子又不瞎,太子又不缺美人。
金山因为一点点心动,居然有的没的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太子只是对自己好了一点而已,事实上,太子好像对谁都很好。
金山在心里啐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好不要脸。
次日一大早,金山就拿了令牌和药,匆匆出宫。
和养母、妹妹一别竟已三月,三个月没法回家一趟,只在头一个月养伤时让人带了口信,说自己抓到机会去苝夷做生意,也不知道这样的谎话养母信不信。
她一路跑回家,却在临近老鼠巷的时候望而却步。
也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金山慢慢走到院子门口,院子里静悄悄的。她推门进去,骤然里面爆发出一阵惊呼:“娘!姐姐回来了!”
金山的妹妹银扇从未发出过像今日这般的欢呼,她看见金山露面的那一刻,像一只鸟儿一样雀跃。
“你还知道回来?”养母佘氏嘴上怪金山,但是藏不住眼里的笑意。听闻女儿银扇在院子里叫唤,佘氏迈着步从堂屋里跑出来。
银扇围着金山跳啊,叫啊,时不时还咳嗽几声。佘氏连忙拉住银扇,不让她继续跑。
金山看着妹妹,发觉她的身子更纤弱,好像跳几下就会被风吹走,而养母更黑了,脸也更加粗糙。
妹妹是一个十五岁的漂亮姑娘,身上没有一件首饰,只梳了一个辫子,小人儿身上的衣裳也是乱七八糟,没有一件好的。
金山拉起妹妹的手,细细看,妹妹的样子一点也不输宫里的美人。一张小小的巴掌脸,两道浓淡相宜的眉毛,还有如盈盈秋水的双眸,薄薄的嘴唇比宫里那些涂了唇脂的红嘴唇更好看。
金山心里哀叹,妹妹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像个可怜的吃不饱的小猫。这么想着,金山赶紧把身上揣的银子都掏出来,给养母。
养母望见金山身上居然有这么多银子,也着实惊了,连忙问银子哪里来的。
金山拉着养母和妹妹走进堂屋,把她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她是怎么被债主钱珍的打手们催债,又是怎么逃跑失败被抓进刀子所,卖给王宫当内侍的,又是怎么阴错阳差混过了检查。
不过,她没说有个神秘女人照应她,给她暗示的事情,没有提任何和她娘有关的任何事情。她觉得自己的身世有问题,若是告诉了养母和妹妹,早晚会拖累她们。
金山也没有提到太子对她的不寻常,那是她隐晦的心事,只说自己在东宫当差,太子为人宽厚,待下人很好,从不朝打暮骂,也不克扣工钱。
穷人的大段时间用来讲闲话是很奢侈的,金山和养母、妹妹一边说话,一边又帮着做活计。
养母在金山回来前,在赶一批针线活,说是马上就有人来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