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轻容选秀不成,颇为忧愤不满,又觉得女官是个身份低微的奴才,又无法掌控底下宫人,上头又有惠妃这个心理有些扭曲的女人影响,只读了自己要办事那一宫内的规矩,其他的却是根本过目就忘了。
她如今听朱槿这样说,忍不住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我不能惩罚她们,却要为她们受罚?”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公公开口道:“单女官,宫中规矩确实如此,女官先前也承认了那丫头一直在女官手下办事,这一点想来宫中其他人也可以作证,既是受了那丫头的帮助,女官为她上级,如何能不为她承担干系?”
“不错,”太子也开口:“那丫头在你手下做错事,便该你负责,若是在办事的时间以外出了纰漏,那就该是朱槿女官负责,这一点本宫认为是恰当的。”
单轻容不可置信。
朱槿行礼道:“殿下圣明,若是此事已然了结,槿娘另有事情要办,还请告退。”
她竟然没追着把单轻容踩到脚底,单轻容都有些讶异了。
太子道:“方才不是说女官终日无事吗,如何又有事了?”
朱槿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态:“槿娘并非终日无所事事,除却开头两天接触事务,接下来把事务转接给单女官,随后又把奴婢交给单女官,接着槿娘自己也在办事,算起来,真正歇着的大约也就一天。”
单轻容犹自不大甘心:“我繁忙非常,一刻都不得休息,女官倒还是能歇息。”
却完全不想,这已经和她先前说朱槿休息多日相违逆了。
太子念道:“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古人曾在辞赋里这样说到,朱槿女官操劳的时间应该超过十天了,故而才这般,就是不知道女官可见了什么良师益友?”
太子此话平和,既是替朱槿解围,也有看重朱槿的意思。
朱槿接话,笑道:“槿娘确实结交了位好友。”
太子道:“不知是哪位?”
朱槿道:“是藏书阁的碧声女官。上次槿娘抽到的考题便是在藏书阁,当时便觉女官迥异于常人,得以拜会结交,更感叹其才学渊博,是神仙人物也。”
这话当然又是夸大的,实际上朱槿和碧声根本没说上两句,但她如此夸赞碧声,本意是要借此来抬高自己。
旁边的公公道:“听闻藏书阁的碧声女官谦恭自守,却不大与人结交,能与女官相识相交,可见女官也非俗人。”
几人如此谈话,便显得单轻容在一旁格外尴尬了。
太子又道:“不知女官待会儿要去办什么事?”
朱槿斟酌着道:“太子为东宫主人,但楚王殿下同样也在东宫,不可怠慢,槿娘打算也把这甜品送一份给楚王殿下。”
她内心是有些不确定的,太子与楚王之间的关系实在不好说,便如大多数人想的那般,楚王住在东宫,更像是对太子的一种威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尤其太子是个病秧子,生病的人往往更加敏感,朱槿担心会触着了些什么禁忌。
太子声音不辨喜怒道:“女官礼数周全,且去吧。”
不辨喜怒其实也是一种态度。
朱槿心里有了些底,道:“遵命,槿娘告退。”
太子似是终于想起来殿里还有个单轻容,道:“单女官便一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