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不说话。
单轻容进了殿中,伏下身,行大礼道:“东宫掌事女官单轻容,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道:“女官何故行此大礼?为何事而来?”
单轻容看了一眼殿中的朱槿,声音冷硬道:“奴婢惶恐,身为女官,却未能管理好宫中的东西,将其不甚遗失,故特意来向殿下请罪。”
太子的声音淡淡的:“何物?”
单轻容道:“是几日前陛下赏给殿下的螭吻云纹白玉佩。”
此话一出,里头先前给太子试菜的宫人走出来道:“女官所言属实?”
“是。”
“那女官现在可知道东西在何处?”
单轻容一心想追责,却不想眼前这个公公,开口第一句问的却是东西何在,转而意识到东西下落未明,确实是一件比追责更重要的事情,声音一下子便有些低:“……不曾。”
公公继续道:“那女官如今安排了何人在查?”
单轻容根本没安排。
她是第一次掌权,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想都没想过要去解决这件事,她想的就是要把朱槿牵涉进来,让太子把朱槿连着她的丫头一块儿治罪,至于后续如何,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一句话不能说两次,那也未免太不像话了些,只能道:“奴婢已经查出,事情出的当日,是朱槿女官身边的宫人错发了收东西的签令,所以才会这样。”
那公公脸上便有些不耐。
他自然听得懂单轻容话里的意思,女官之间勾心斗角也是常事,朱槿和单轻容这点纠纷,东宫中长了耳朵的几乎都听过一点,但这单女官怎么就一副不大懂事的样子,有些东西,可是比底下这几个奴才的性命还要重要得多。
不去找东西,先上赶着告状,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要把话拉回重点,太子却已经开口道:“是吗?”太子的目光隔了帘子,落到朱槿身上:“女官,可有此事?”
他这话本来是问朱槿的,但单轻容低着头,没察觉,以为是在叫她,便应道:“正是,朱槿女官久不打理东宫事务,一向便是让她的那个丫头跟在奴婢身边打打下手,奴婢也曾以在其位,当尽其力谋其政劝过朱槿女官,但女官不听,反而说一切事情都交给她从家中带来的丫头负责,奴婢便也不曾说什么了。”
“那丫头颇为灵巧,但不成想出了这样漏子,奴婢一时心中惶然,不知道该是惩罚那个奴婢,还是找朱槿女官。”
太子接下去道:“那你是怎样做的呢?”
此话正巧合了单轻容的心意,单轻容道:“奴婢前日便发现了这件事,去找那丫头,那丫头只一味推脱,说此事并非她所为,奴婢无奈,昨日又去找朱槿女官,朱槿女官承诺今日给一个交代,但今日,朱槿女官却又来了太子殿下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