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道:“如果这样的消息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单姑姑早该警觉的。”
朱槿强自按捺这一整天都挥之不去的烦躁,冷笑道:“她春风得意,能有多少心思。”
自古人心不过如此,尤其惠妃那个性子,可以想见单轻容会在她手底下过得多难受,单轻容乍然断指,却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朱槿说,并非隐忍,而是将其性格中的怯懦暴露无遗。
在家中父母双亡造成的敏感,不得不仰惠妃鼻息而活的艰难,与拥有权力的轻浮,让她的每一个命令,都显得那么……虚。
她自己甚至都不能相信有人会服从她的命令,又如何能够服众。
单轻容估计到了东宫之后,才晓得了些人家真正听从她命令的感觉,先前光是看那些宫女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她这个女官当得有多水。
芸禾道:“单姑姑在东宫的名声不好,姑娘再把她做的事情再传出去,怕不是更加无立足之地了。”
朱槿脸靠着被子,原先柔软的被子在暑气之下,反而有些湿漉漉的粘腻,她忍受不了,一下子又坐起来,面无表情道:“不会。”
芸禾没听懂:“姑娘什么意思?”
朱槿道:“若只是这方面的名声不好,绝对不足以让一个人一败涂地。”
芸禾道:“姑娘不是曾经说过名声很重要吗?”
朱槿起身往外头走去:“重要,但,不是在放在这里的重要。”
芸香看着她,道:“天色都已经晚了,姑娘往哪里去?”
朱槿走到外间,这里离外头更近一些,有细细的风透过窗子吹起来,她找了个榻躺着:“里头着实热得紧,我便在这外头歇下吧。”
夜半,芸香芸禾都睡了,朱槿却一下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