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剩下的那些,有的也许不愿卷入纷争便一走了之,四处流浪,但这些守在棘烟沙漠之国的西角林安生的,都是全心全意忠诚于御尘的!都是御尘从天牢里救下的!
“小殿下不必自责!”他们这么说着,“我们的命是你救的!即使有些人跟随了狼王,有些人四海为家,我们管不得,也不去干扰!但是,留在西角林里的!都是忠于您的!不管您做什么,我们都在此待命任您差谴!我们的命是你的!拿去也无所谓!”
御尘含泪微笑着,那金发碧眼女子想让她看的便是这些吗?
许久,她又回到了千悲岭。她召唤出乐心琴,坐在穆沧穹的尸体边上,她仿佛看见那琥珀色眼眸的女子在温柔地问她,是否做出了决定。
御尘将手放在琴面上,淡淡地对穆沧穹的尸体说了一句,“沧穹,狼人一族也算是忠诚的种族。至少,他们一旦有了信仰,便永远会忠诚。只可惜了,这千悲岭的追随着你的脚步的狼人…”
御尘勾起了琴弦,琥珀色眼眸的女子没能够阻止住她,但对于御尘来说,让他们安乐地睡死,已然是最大的让步了。毕竟她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
“杉叶,你可以安息了!有那么多人陪你。”
千悲岭山脚,御尘带着穆沧穹的尸体下了山,却见山脚下风珈和帝允匆匆忙忙的身影。
“不是在银粟山嘛!你这是到底干嘛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风珈的聒噪声分外刺耳,御尘还在浑浑噩噩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描述穆彦、穆沧穹以及穆深。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连张开嘴的力气也没有,她看着风珈,又看向帝允,吐了口鲜血便倒了下去。
帝允接住御尘,看着她身上的斑斑血迹,以及她身边的麻袋,他想到了什么。他和风珈一收到土地神的风他们便马上赶了过来,却不如她快一步。
“千悲岭的狼人们,睡死梦乡了…”风珈淡淡说道,“她…应该耗费了许多力量!”
“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说吧!”帝允抱起御尘,风珈拎起麻袋往雪域去着。
那日夜晚,御尘的梦流进了帝允、风珈他们的梦里,说是梦,倒不如说是御尘的控魂之力。有些话说不出口,便只能如此向他们展示了。
千悲岭,蓝楹花落了一地,盖在那些沉睡的尸体上。那位琥珀色眼眸的白衣女子在蓝紫色花雨中默默地为他们祷告。
青佘也来到了千悲岭,他手里提着一盏精美的灯笼,在蓝楹花铺成的路上走了一遭。
是御尘交代的,他是冥使,有着送魂的力量,还有盏特别的走马灯。
雪域,静悄的晚上,青佘来到御尘房里,为她点上了那盏映刻着前世今生的走马灯。
银粟山上,岫烟唤醒了穆深,她背对着她,冷眼看着苍穹。
“穆深!穆沧穹是你唯一的血脉至亲,可就在昨天,御尘,亲手将他的心脏掏了出来。在这个世界上,你已经没有了亲人,没有了依靠,你要如何生存下去呢?”
“苍穹他…真的?”穆深问着。
“你何不自己去千悲岭瞧一眼呢?”
千悲岭,蓝紫的花雨下得还是那样妖艳美丽,穆深已经许久都没有踏上这片土地了。
千悲岭是穆沧穹为她而圈起的土地,蓝楹花是他一株一株种下的,山头的那棵梓桑树是家的标志。
穆深站在山脚,千悲岭异常的安静让她惶惶不安,她吸了口气慢慢踏上上山之路。
她走着,走在蓝楹花铺满的路上,随处可见的尸体,即便是在花雨下睡得安详,却足以叫她难以承受。
她艰难地跨过那寸步难行的道路,她来到了那棵梓桑树下,她靠在树身上,痛哭着,泪眼朦胧中,她仿佛看见了穆沧穹。“舅舅!”
“穆深,记得盘古遗石的预言!你我都曾将它刻在了身上,切肤之痛,你可牢牢记得了!”
“我记着!”
“寻神裔纯净之元魄,剜极暗者之心,断月行者镣牙,折炽红羽翼,以九天息壤之血相融,而生之物,可改天换地。”
“神裔的纯净元魄是何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那月行者镣牙!炽红羽翼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那极暗者之心必定是御尘的心!只要你完了预言,你便可以想做你想做的事!”
“我记着了!舅舅!我定会为你剜了那邪魔的心!抽干那邪魔的血!”
“御尘,这天地之大,只容不下你一个!”
“天地之大,确实容不下她!”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穆深惊喜地转过身去,悲而转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