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人拥堵在“邪教”门外,口口声声皆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
对于这一幕,蔚栖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脑海中一幕一幕的画面闪过。
像一本故事图册,零零散散。
两个精致如玉的小男孩,手拉着手,在一片花海里。转瞬间画面变成了一名女子,一身红衣美如妖邪。女子慵懒地卧在美人榻上,目光透过窗棂看向不远方,眉目皆是柔情。画面再转,一片血海,女子身上插着一把剑,蔚栖感觉心脏一阵剧痛,想伸出去如触碰女子的面颊,那女子却转瞬间烟消云散,空中似乎有一抹花香,余留下一句:“你负了我……”
就在蔚栖挣扎着想要从梦魇中脱离出来,邪教的门被从内打开了。
一道血红色的身影,银色妖冶的面具将他的面容尽数挡住,只留下一抹白皙如玉的脖颈,引人遐想。
蔚栖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查询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却没能找到与之对应的人来。
“释郁魔头!杀人如麻!今日我等来取尔性命!”
释郁手中只拿了一把木剑。
蔚栖瞬间便想起来了,刚才却看到的画面中,那两个小孩手中拿着的就是这把剑。
“你是谁?!”他将自己所想的问出口,却并未得到回答,因为,厮杀开始了。
血雨狼烟,杀戮不断,哀嚎遍野,死伤无数。
释郁手中的木剑竟比铁还要坚硬,削铁如泥也不过如此。
蔚栖将郁良辰留下的那把剑拿了出来。
这剑像是有灵性一般,将蔚栖周身一米包围其中,任何人无法靠近,他却可以斩杀所有来犯者。
因为杀伐,蔚栖并未看清邪教众人看到他手中拿着那把剑时的震撼。
尤其是蔚乙,目光中闪过狠辣与贪婪。
却在这时,一人急匆匆靠近蔚乙,“报盟主!夫人被人暗杀了!”
蔚乙的脸色瞬间惨白,举起手中的剑,毫无章法地奔向释郁所在的位置,口中大喊着:“释郁!你这个恶魔!居然伤我妻儿!”
释郁面具下的目光冰冷而毫无感情,语气波澜不惊,似乎只是面对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只能有他一个儿子,这是你对她的承诺。”
蔚乙发了疯地用剑砍向释郁,释郁只是一味地躲闪着。
这是他的父亲,虽然犯了错,但自己不能杀他。这是释郁在心中对自己的告诫。
蔚栖强忍着身体和心灵中的违和,手中拿着那把利剑,一路靠近释郁和蔚乙所在的位置。
蔚乙的刀剑无眼,竟然无意识伤了靠近的蔚栖。
蔚栖的胳膊被划开一道不小的伤口,血淋淋,有些可怖。
落进释郁的眼里,将他所有的波澜不惊尽数打乱,惊起一滩死水。
“你怎能伤他?!”带着质疑和不可置信。
那声音让蔚栖感觉有些熟悉。
却不等他认真思索,释郁将本来背在身后的木剑拿起,直接刺向蔚乙。
下意识的反应,让蔚栖将手中的剑刺向了企图伤害自己父亲的那人……
血肉被利剑刺透,鲜血喷涌而出。
面具在这一刻从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上滑落。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蔚栖的脑海。
泪水不知从什么时候布满了蔚栖的面颊。
“郁……良辰……”
“公子,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良辰,你便是我的良辰。”
“公子,离开吧,阿辰以后没办法再守着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不离开,良辰,我只要你!”
“公子,要乖,阿辰会一直在暗处陪伴着公子。”
……
红色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随风坠落。却在倒地的一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公子……”
“良辰……”
蔚栖将郁良辰拥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地,似乎生怕怀里的这个人会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疼……”
细微的一道声音,蔚栖却在这杂乱的环境中捕捉到了,缓缓松了松自己勒紧地胳膊。
郁良辰难得地笑了,想要伸出手环住蔚栖的腰,却最终没有力气。
而从地上爬起来的蔚乙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却露出了癫狂的大笑,“释郁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吧,你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最在乎的人手里!”
蔚乙的那句“死”刺激到了蔚栖的神经,他瞬间反驳道:“你在说什么?!他不可能死!”
蔚乙讽刺地笑了笑道:“呵!我的儿子!你手中可是圣剑,而释郁则是这把剑唯一的守护者,只有这把剑能杀死他,你做到了。”
郁良辰真的死了,蔚栖疯了。
记忆中发生的事情明确告诉他,是蔚乙杀了他的母亲,尾月。
所以他把蔚乙杀了。
这场混战,所有人都知道了,蔚栖拿到了传说中的圣剑,并用圣剑杀死了魔头释郁。
却没人知道,蔚栖在做了武林盟主后一直待在邪教中究竟是为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打败了邪教,所以故意把武林盟主府搬到邪教的的地址。
只有蔚栖自己明白,这里才是他的家。
但家仍旧在,此生,却再没了良辰。
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甚至没有过多的描写郁良辰和蔚栖的感情。
似乎他们之间是有那一层感情的,但又似乎并不是那么明显。
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能就是这样。
这个故事引人遐想的地方很多,季青要做的,就是把蔚栖和郁良辰的感情线尽量往更加隐晦处去写。
最好干脆写成一个守护的兄弟情。
这也不是很难。
难的是要把握住一个度。
最初季青在创作这本的时候,只是单纯地想写一个社会主义兄弟情,守护和救赎同在的故事,可这群读者在追读时留下的评论超出了季青的想法,但他又感觉,似乎就应该是读者们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