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华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禅城一中的灭绝师太。

她也对得起自己这个男性化的名字，是禅城一中仅有的几个女班主任，出了名的严厉。

“咳咳。”徐师太的标志性动作，说话之前先清嗓子。

“上个星期的月考成绩出来了，先把各科试卷发下去，我念下成绩，有问题的赶紧报上来，早自习下课前要汇总给教导处年级排名。”

徐师太把试卷交给第一排的同学帮忙发下去。

1987年的南粤省高考，不论是文理科，都要考政治。

语文120分，数学120分，英语100分，物理100分，化学100分，生物70分，政治100分，合计710分。

试卷很快发到大家手中，苏阳大致看了下，考得还可以。

不过现在分数对他来说仅仅是个数字，不像其他同学，有的紧张兮兮，有的满脸期待。

在分数的刺激下，表情被不断放大，搞笑的一批，简直就是大型表情包制作现场。

试卷分发完毕，徐师太开始念成绩。

第一名，王芳，总分652。

……

第四名，夏蓉，总分634。

读到夏榕成绩的时候，徐师太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座位，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果能有更好的学习条件，夏榕的成绩至少还能提升一大截。

……

十三名，苏阳，总分586。

……

倒数第一，刘新宇，总分297。

胖子此时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最后一排垃圾桶旁边的“冰封王座”，每次月考完要根据成绩重新排座位，胖子就是五班的巫妖王，冰封王座从不失手。

“成绩有问题的报给班长，继续上自习。”

徐师太说完便走出教室，前脚刚走，班里立马就炸开了锅，开始讨论月考的成绩。

无非就是考得好的窃喜还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考得差的心痛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

苏阳懒得参与这些无聊的讨论，索性假装上厕所，溜出教室。

胖子眼看苏阳溜号，紧跟着也出了教室。

“老六，你去哪？”胖子跟在后面问道。

“抽烟。”

禅城一中正在盖新的教学楼，工地就在学校的东北角，大早晨工人还没开始干活，是个抽烟的好地方。

“不错，觉悟有提高，知道带烟来了。”胖子嘿嘿笑道。

“我没烟。”

“没烟抽个屁啊！”

“你不是带了吗？”苏阳淡定道。

“卧槽！你咋知道我带烟了？”胖子惊奇道。

“你爸那杆老烟枪能逃得过你的魔掌？”

“知我者，老六也。”胖子美滋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双喜。

苏阳接过烟，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双喜，笑道：“还是抽你的吧，软双喜好抽。”

胖子一脸黑线，痛惜道：“老六，你丫就会占我便宜。”

工地教学楼的四层主体建筑已经基本完工，苏阳跟胖子直接上到顶楼。

胖子划燃火柴，把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抱怨道：“还得用火柴点烟，都快过上原始人的生活了。”

苏阳倒是挺喜欢火柴燃烧时发出的硫磺味，轻轻吐出烟雾，眺望着远处。

四层小楼现在已经算高的建筑，基本可以俯瞰半个禅城。

成片的低矮平房，纵横交错的水泥路，零星几个冒着黑烟的烟囱，完全看不出后世广东四小虎的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