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许久,我将眼泪擦干,顶着一双肿了的双眼,拖着疲倦的身子,抬着箱子摇摇晃晃的走到停车场;等我把箱子放在后备箱绕到前门,上面留了一张纸条,是江舒雅的字迹。
“顾夏。抱歉我没办法参加你的婚礼,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我大概是最希望你能幸福的人了。以后没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困住泪水的阀门好似坏了,无论我如何仰头眨眼,都抑制不了它向外涌出的冲动,最终我蹲在车旁泣不成声,眼泪和鼻涕缠绵在一起,那样子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偶尔有两三人路过都被回荡在空旷停车场的哭泣声吓得一路小跑。
“舒雅,舒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我拨打着舒雅的电话语无伦次,但是那一头传来的只剩人工语音播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从高中那会过后我再没这么伤心过,感觉心都要被撕裂了一样,连呼吸都扯着生疼,滴下的仿佛不是泪水而是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就在我快要哭得窒息过去的时候,一抹倩影出现在我面前;她将一张纸巾递到我面前,我顺着她那细长笔直的双腿抬头看去,她正得意的在那笑着,像邪魅一样让人发毛。
“沈琳?”
“好久不见,顾夏。”
“你怎么在这?”
“来见一个老朋友。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不舒服而已。”
“真的?那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谢谢,不用。我先走了。”
“别急啊。”
“你还有什么事吗?”
“见到我你很不高兴啊。这怎么办呢,以后得经常见面的啊,大嫂。”
“......你想说什么?”
我强忍着由于抽泣过度颤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和的看着她,眼里是惊恐,是厌恶,也是害怕。当初就应该听舒雅的话,离她远点,有多远有多远。
“你还在为以前的事生我的气?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我们友好相处吧。大嫂。”
“过去的都过去了,再提没意义,跟你这样的人无法友好相处,抱歉!”
我推开她,将车门关上,开出一段距离,从后视镜看去,她像以前那样微笑着朝我挥手再见。我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以前觉得她那样是高贵、矜持和富家小姐本该有的样子,直到看清她的真面目,那样永恒不变的挂在她脸上的微笑让人觉得恐怖,她就是西方神话里的恶魔。
回家的路上因为分神,好几次差点出车祸,精神恍惚着把车开回到小区车库,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沈尽尘打电话,不远处的两个人让我静止了下来。
“霍思蕊......”
我按住心脏,捂着嘴,看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耳朵像神话里的顺风耳似的,将他们的每一个字都听得真切。
“尽尘,我不信!你不可能和任何人结婚的!”
“思蕊,我和你已经结束了,你再这么纠缠下去只会让你自己难堪。”
“当年你把她伤成那样,你以为你们能幸福吗?”
“当年是事出有因。”
“沈尽尘,你真的不顾一切也要和她结婚?”
“是的。不管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一样。”
“你就不怕我把那件事告诉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只能是我的,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丧家犬一样的你救了,又是谁让沈家接受了你,接受了你那死去的母亲!”
“够了。”
“沈尽尘,你当初对那女孩施暴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今天?”
“够了!”
“你不知道吧,那女孩和你的准新娘在一起上班!”
“你闭嘴!”
沈尽尘一把掐住了霍思蕊细长的脖子,眼里露出了凶光,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霍思蕊拍打着他的手臂,嘴里还尖叫着。
“沈尽尘,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得不到你我可以毁了你。”
“霍思蕊,你别以为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