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婚姻不是为了年龄的催促而变得仓促,梦想也不因岁月的洗练而变得苍白。”燕宇给秦谨发了这个信息,在七夕的时候。
秦谨没有回复燕宇。
他们很少这样发短信,多的时候是打电话,或者直接见面,因为知道彼此在哪里。可是上次,燕宇给秦谨送衣服之后,秦谨就没有主动联系燕宇,让燕宇也有些不知所措。
大叶榆在秋风的吹动下,稀疏地落下片片黄叶。燕宇刚走出小区的门口,就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稍微裹紧了外套。在青春早餐店门前,已经排了好长的队。燕宇皱了一下眉头,厚着脸皮插到了前面,坐到了有些拥挤的店里。三四张桌子上,已经有七八个人坐着吃早餐了。老板娘正忙着给排队的人打豆腐脑,而老板却来回穿梭端出刚出锅的油条和包子。
“一碗豆腐脑,不放辣椒,两根油条,要热乎的,一个鸡蛋,要咸点的。”燕宇跟老板娘说了四五次,才得到回应,急得燕宇不得不亲自动手。他拿了油条和鸡蛋,老板娘看到了,不得不给他先盛了一碗豆腐脑。在这个已经熟悉的街道,他居然能时常吃上豆腐脑和油条,可算是体味着家里的感觉。他刚吃完,就有人给他打来电话。“老板娘,五块钱,给你放下了。”燕宇急忙往外走。就在此时,一位老大爷进门对老板娘说:“刚才打了豆腐脑和油条,都忘了给你钱了。”
看老板娘的表情,可能打豆腐脑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印象。不过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就像燕宇根本就没有给老板娘说自己吃了哪些东西,让老板娘算一下,然后再给钱,而是直接说消费了多少钱,然后给钱走人,老板娘根本就不会问。可能就因为如此,燕宇感觉到很亲切。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还不是你,在七夕的时候给我乱发情诗。”
“我那不是情诗,是自然想说的话。”
不经对方提醒,燕宇几乎忘记了自己到底发了多少首诗,给谁发了。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人,而同龄人,大多已经是孩子的爸妈了。他总会有很多怪怪的想法,比如在乞巧节的时候,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发一些即兴写出来的打油诗,希望对方能回应自己,这样就不会那样孤单。可是往往是发出的诗句很多,回应的人很少,而且回应的也并非同样的诗句。在很多朋友眼中,身在乌鲁木齐的燕宇,是一个只有新疆得到全国关注的时候才会想起的一个朋友,并且附上几句问候的话。
在乞巧节这天,没有回复他短信的女孩就有秦谨,而且是他比较在意的人。当在熟悉的街道,燕宇听到秦谨的声音,觉得陌生而熟悉,仿佛从认识到现在,燕宇才真的勇敢地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才梳理他们之间的纠葛。
秦谨用橡皮筋扎着马尾辫,一身银灰色的运动装,一脸严肃的样子。
“为什么,要给我发那首诗呢?”燕宇绝对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无聊,随便发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看秦谨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想法。他脑中一下子闪现了“问君何时出闺阁”这句,心中咯噔了一下。
秦谨看燕宇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同,突然变得很调皮逗乐的秦谨似乎在等待着燕宇做出某些回应,可燕宇就是东拉西扯地不跟着秦谨的思维走。燕宇那天正好是休息,没有勇气编个谎话说自己要上班,所以陪着秦谨在公园转了好几圈。实在等不急的秦谨有些生气,提前离开了。
燕宇没有追上去,而是任由秦谨离开。燕宇一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做了好久,然后又把那句话“我想婚姻不是为了年龄的催促而变得仓促,梦想也不因岁月的洗练而变得苍白”发给了秦谨。
秦谨给她回了信息:“什么意思?”
“我们恋爱吧。”燕宇回复过去。
秦谨没有回复,而燕宇也没有再发信息。等燕宇从公园出来,下山的时候,却在出口,被秦谨来了一个突然的拥抱。原来她没有走远,更没有不想搭理燕宇,只是觉得那句“我们恋爱吧”,太让自己意外了。
燕宇吻了秦谨,而秦谨更加害羞,却一直在索吻,问着问着,她哭了出来。
“哭什么啊?”燕宇停了下来,看着泪流满面的秦谨。
“我是高兴的。”秦谨说,“我们这不算是将就吧?”
“你觉得呢?”燕宇反问。
“我不知道。”秦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