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七点头。在裕成的搀扶下坐进了轿中。
临走之前,裕成掏出一袋银子向李家表示谢意,被李家娘子一口回绝。
娄七坐在轿中,扫视了一圈李家宅院,劝道:“这些谢意,是婶婶应得的。婶婶救了我一命,若娘亲在世,也会希望婶婶收下银两。”
其实她最想说的那句没说出口:留着给李青娶媳妇吧。
裕成听她此刻说话温婉大方,不免多探究了两眼。两人对视,苏念白没有向往常一样躲闪,他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七妹变了,喜的是七妹变得不怕他了。
娄七将裕成眼中的情绪尽收眼底,瞬间生出一种往后衣食无忧的激动,苏念白这小丫头也是的,有这么好的一颗大树在身边,怎么就不知道利用,非把自己逼成爹不疼,人人欺的地步,真是太蠢了!竟然不懂利用自己的优势,简直暴遣天物。
娄七想着又向裕成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这目光夹着她那点盘算的小心思,因此格外的做作。可在某些人眼中,却激动的挺直了背。
轿子才抬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
她掀开轿门,就见满脸挂着委屈的司容,拦住了骑马的裕成……
完了……睡了一觉,她竟然忘了那个小萝卜头。昨日自己好像还说什么有她在,让他不用担心来着,结果眼看自己要飞黄腾达了,就一脚踹了......糟糠之弟?
不对,这怎么有种自己是个负心汉的感觉……
可再看司容,苍白的小脸上,一个看不清颜色的眼罩,还有满眼的幽怨,都在说自己是个负心汉!
……
“咳-”娄七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这才唤了声:“四哥。”
“他是我捡来的救命恩人。”
“捡来的救命恩人?”裕成疑惑不解。
“嗯。”她点头,继续说:“那日醒来,旧宅中只有我一人,念白想着定是自己做错了事惹的爹爹和大娘不高兴,才被丢在这里。旧宅里一个人都没有,念白很怕……”
她说着低头用衣袖擦拭眼睛,再抬起来时两个眼眶红着,看着十分惹人怜。她咬着下唇,像是自我抗争了许久,才说:“在旧宅里总是会想起娘亲,就想着和娘一起去了,后来就在河边遇见了这个小叫花,是他救了我。”
裕成见她通红的双眼,心疼极了,他想将她抱在怀中,告诉她不要怕,有他在。又碍于此时人多,只能作罢。
“四哥,昨日大火,他为了救我伤了眼睛,能否带他一起回去……医治?”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裕成见她这样,心中更痛,他长臂一揽将司容捞上马背,说:“七妹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恩人,自然要好生感谢。”
说完,对着李氏辞行,起轿回苏府。
轿门一关上,娄七露出本来面目,龇牙咧嘴的揉着眼睛。方才为了彰显可怜,故意用衣袖擦疼双眼,只是这衣裙的布料太粗糙了,再加上力道没控制好,险些磨破了眼皮……真疼……
……做人怎么这么难……还是在冥界好,自己说一,冥界小鬼不敢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