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股股鲜血从皮肤的毛孔中迸发而出，就像一个人体喷泉，溅射起无数的血浪。

这一次又一次的杀招彻底让李斐济的身体失去了生机，活了上百年岁数的他，在这一刻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苍老的面孔被鲜血所覆盖，焦黑的皮肤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浑浊的眼神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解脱。

他，终于可以去寻找自己死去的亲朋好友了。

那么多年的寿命，让他时时刻刻都经历着无法言说的孤独，修为高深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那一代的人，一个个离去，仅留自己一人，独活于世上。

可惜……可惜自己到最后，也没有看到李家的鼎盛…

“嗬…嗬…”

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动弹着，似乎想要说什么，饶自己一命？放李家一条生路？

这已经不得而知！

血液彻底流失的他，失去所有的力量，从苏晨的左手上脱落，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只有亲眼目睹他死亡的苏晨，才看到他临走前的眼神，十分复杂，不知饱含了多少种意味。

是孤独？是解脱？是惋惜？是哀求？

可惜，当他站在苏晨的对立面时，双方便注定了，只有一方，才能带着生命存活下去。

“李家的情况怎么样了？”周益安提着自己的长枪，走到对方的面前，缓缓问道。

“嗯……结束了，大多数李家子弟都已经被我杀死，剩下的一些小猫小狗，即便逃走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苏晨甩干净手上的血液，解释道。

“那李家的那些老少女眷，我们该怎么办？”

对方的这个问题，让空气陷入了一阵死寂，周益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道理，他当然明白，苏晨自然也明白。

但一个安全社会的现代人，一个心肠善良，性格温柔的人，似乎都没有这个决心斩尽杀绝。

“……放了吧……”

干裂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周益安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决定。

“为什么……你我都知道，我们和李家早已经不死不休了！”苏晨的眼神中闪烁着一股未知的光芒。

“那就让他们带着仇恨活下去吧，不管以后有什么招数，我尽管接着便是，若是还有人敢来触及我，那就再动手杀一次即可。”

周益安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手指紧攥着长枪的动作，缓缓松开来，苍白的指头也重新恢复了血色。

“选择杀戮是为了让我自己能够更好地活下去，而我，不能因为杀戮，成为一个无情的刽子手！”

“陆兄，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杀伐果决，却又有着一颗…嗯…该怎么形容呢？”

“圣母心？不，那是弱者才拥有的东西，而我，这只是强者的一丝怜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