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这儿吧！谢谢冯叔。”

“哎！那我把这衣服先拿下去了。”冯嵩说着伸手将那挂着的白色戏服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规规矩矩的放在托盘里准备拿走时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姑娘。

“这……”

“叔叔，这……这衣服是伊月穿？”

冯嵩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在触及顾长笙的脸时瞳孔猛然一缩。不过片刻后他便恢复了常态，笑眯眯的问：“小姑娘怎么跑这上头来了？”

说着又看了眼水伊月，见他并未开口，又见他嘴角似乎挂了抹笑。

“也罢，不过天晚了，姑娘也该回去了。”冯嵩说完看了眼水伊月便退了出去，这话他是对水伊月说的。

“哦哦！好的！好的！”顾长笙忙不失仪的点了点头，看着冯嵩的背影松了口气。

不过片刻后她那两道细细的柳眉便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她脑子在不灵光，此刻也十分明了了。

“那个……”

“我不是姐姐，是哥哥。”水伊月说完轻笑了一声，脸上的生人勿近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全是那淡雅清贵。就像初春结了冰的湖面，冰化了，微风拂过时那荡起的层层波澜，滟潋、璀璨……

顾长笙微微错开目光，她低着头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尴尬于她将他认错了性别，但是……

总之顾长笙别提多别扭了。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顾长笙这次没发对，安安静静的跟在水伊月身后，毕竟她还是要点脸的。

不多时便出了戏楼，水伊月问了她家的地址，只是他却只送了她一半的路程。

他说：“我还有一些事，所以不能将你送到家了，抱歉。你自己小心些，还有……”

他从口袋里掏了一张戏票给顾长笙，弯腰附在她耳边轻轻道：“明天，有我的戏。”

顾长笙的脸猛的红了，她不知道自己答没答应他，只知道不知何时她回家的路上竟然铺了棉花。不然为什么走上去，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第二天顾长笙穿了一套淡黄色的长裙，齐耳的短发上别了一个珍珠发卡。带点儿婴儿肥的脸上红彤彤的，那两颊的梨涡像是呈满了酒一般香甜。

因为一些事突然耽搁了一会儿，顾长笙气喘吁吁的来到戏楼时，水伊月的戏已经唱完了。他此时正坐在一处角落里听着，而坐着的位置……顾长笙看了眼戏票，是他给她的。

“水……”

“我还以为你要叫我哥哥的。”水伊月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顾长笙先坐下。

“不好意思。”顾长笙要了咬唇，有些尴尬的紧。

许久没听见有人回答，顾长笙抬头向水伊月望去，正想解释，却发现水伊月并未看戏，而是直直的盯着她。

‘刷’的一下，顾长笙的脸便红了，心中有点儿欲哭无泪，甚至还有些措手不及。她八岁便跟着奶奶去了英国，她身边的人对于大多都是热情而勇敢。但她是中国人，骨子里带着中国女子的害羞腼腆，更遑论说……面对自己喜欢的人？

是的！喜欢的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不知道她对他的情起于哪里，是他立于高阁时的那声招呼？又或是他送她回家时那给她的片刻岁月静好？亦或者，他轻笑打趣让她唤他哥哥？但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长笙喜欢他，喜欢水伊月。虽然是第一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