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朵盯着数截软木,每根约成人一抱大小,软木花纹繁杂,触感很好,比硬塑凉鞋要舒服一些。
“安先生不妨一同去水香苑坐坐,我让人备上一些茶歇。”慕容朵招手让小斯将软木抬到苑里。
“安先生,这软木的货源可算稳定?关中之地接下来恐难太平。”
安同说道:“朵姑娘请放心,这软木不是值钱物事,既没人拦关,也没人截道,如果单独运送绝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运费有些高。”
在这个时代,运费确实是老大难的问题,慕容朵试探问道:“改为水运如何?”
慕容朵才说完便又摇头,改口道:“秦地民风怎么样?如果直接在秦地制鞋,再运往各处售卖,安先生以为如何?”
安同思考片刻,点头道:“两种方法朵姑娘尽可试下,不知道朵姑娘派何人入秦?”
慕容朵讪笑道:“怎么还有比安先生更合适的人选?”
安同眼神感动,自小将中原当作家乡,是不是家乡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他不怪南人北人看他的目光有多么不信任,早已经习惯。
但被人如此信任是这辈子头一遭,他能从对方眼中看出这份信任,纯净如冰毫无杂质。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大概如此,安同郑重道:“安同愿为朵姑娘前驱。”
慕容朵摆摆手道:“安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咱们是合作伙伴,合该互相信任。”
一边说着,慕容朵一边递上去数张图纸,三双高跟鞋样式新颖,毛皮软木,嵌些玉石珍珠,都是这个时代容易获得的材料。
慕容朵又抽出一张自己留下,示意安同接着。
颤巍巍的双手接过金子般沉重的图纸,安同行了一个安息国最重的礼。
送走草原商人,旁观整个过程的王挥之停下抄卷。
“师傅,你就不怕安同私吞图纸,或者中饱私囊?”
慕容朵笑道:“草蛇灰线,其意千里,说到阴谋诡计、庙堂权术,我甚至都比不上一个桓玄,但是我有大局观。”
王挥之适时将马屁送上,“师傅是贼有钱,挣钱挣人心的鬼点子层出不穷,不然像您这般挥霍,谁承受的起。”
王挥之说的不错,要不是慕容朵多了两千多年的眼光,哪里有资本将创意随便送人。
单说蒸馏器,可不只是蒸馏烧酒,医用酒精的运用,这可都是人类数千年智慧的结晶,只是被慕容朵嫌弃的甩手送人。
“少贫嘴了,赶紧练唱腔,快过年了,过了年就该考虑登台的问题了。”
王挥之神色一凛,难得的一个正经青年。
今日三人排练两出戏,《霸王别姬》和《洛神》。
“为何是我演太监”?
慕容朵忍不了王挥之纠缠,才答应让他演霸王项羽,其才同意出演曹植身边的太监。
……
……
慕容冲演曹植(白):秾织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委实美丽得很哪!
王挥之演大太监甲(白):小人闻得洛川之神,名曰宓妃,王爷所见,莫非就是她吗?
……
……
王挥之演项羽(白)——想俺项羽乎!
(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慕容朵演虞姬(白)——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王挥之演项羽(白)——如此有劳妃子!
慕容朵演虞姬(白)——如此妾妃出丑了!
慕容朵演虞姬(唱)——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
……
“挥之,跟我说说刘裕这个人吧。”
王挥之有些幽怨,师傅太不尊重人了,好歹徒儿也是个男人。
“刘裕这个人很讲义气,虽然我看他很不爽,但是他那伙兄弟是真的会替他去死。”
“有女人为他去死吗?”
“应该不会,臧氏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慕容朵惊道:“臧氏,什么臧氏?你是说刘裕有老婆?”
我的师爷奶奶,你把人家刘裕惊避走,竟然不知道人家已婚未婚,王挥之怪异的眼神盯着慕容朵,重重点了两下头。
轻浮,孟浪,怎么可以做小三呢,坚决不能接受,慕容朵心中给自己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