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都快杵到他眼皮子上了,韩岗碍于面子不得不接过来,敷衍似的扫了两眼,猛地坐直身子。惊讶的看着吴鹏,“这信是哪来的?”
“下官刚才遇到王翰林的管家,看他鬼鬼祟祟的就拉着他喝了两杯,从他身上偷来的。”
把个‘偷’字说的理直气壮,这也没谁了!
众人强忍着恶心装没听见,韩岗却挑眉看着他,“你和王翰林的管家很熟?”
吴鹏突然扭捏起来,“也不算很熟,下官和他是同乡,拜了干兄弟。”
噗!有几个正在喝茶的齐齐喷了出来,好歹是个御史,跟个翰林家的奴才拜干亲,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众人脸色不善的盯着他,韩岗却大喝一声,“你敢保证这信是真的吗?”
吴鹏应声道:“小人敢拿性命担保,这信纸就是咱泸州特产的竹纸,就连这上头八百里加急的封印也是泸州府的。小人在泸州时,那丫头就常用这法子给太子写信,小人认识她的字迹,绝错不了!”
韩岗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道:“弹劾靖国公府的事儿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说完也不给任何人解释,捏着那封信,起身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出啥事儿了。吴鹏一甩袖子也跟着要走,周逢年一把拽住他,“那信上都写什么了?”
众人也围上来追着他问,吴鹏又是干笑又是清嗓子,把众人胃口吊的高高的,这才慢幽幽地道:“符氏疯了!半年前就有症状了!”
啊?
众人都傻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的纷纷往外走。折腾半天,本以为能大干一票,没想到……
金来一时没想明白,“符氏疯不疯,跟咱们弹劾靖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众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还是赵逢年厚道些,跟他解释了几句。
金来这才琢磨过味来。金氏发疯在前,盖中宝传话本子在后。这么一来,靖国公府毒打盖中宝就不是仗势欺人,而是人之常情。
本来吗,符氏得病疯的连自已亲姑娘都不认识了,还能去算计一个上门认亲的女人?你一个下九流的贱人,编排谁不好,偏挑个疯子嚼舌根子。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这不是欺负靖国公府没人了吗?
该!打你也不多,没打死都算人家心慈的手软!
这么一来,要是他们再按原计划弹劾靖国公府,那就是睁眼往坑里跳,上赶着把脸递给太子的人抽。
一场年度弹劾大戏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散了。
金来长叹一声,也垂头丧气的跟着众人往外走,边走边可惜他那几段咬人入骨的好句子。
与此同时,毫不知情的锦熙还在云山寺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