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也知道,从小父亲拿她当破小子使唤,家中姐妹七个,没有儿子,什么干活的事儿都是找到她,享受劳动果实的美差统统是妹妹的。
可这一次,叶碧莲贴了心的要进屋擦澡,便朝父亲叛逆犟嘴:“你打我,打我,打死我,我也不让,就……就是不让……”
父亲见自己抛出的破鞋生生吃了个空,便弯腰拎起门口的小板凳,朝碧莲砸去。
“啪……啪!”木板凳砸了个空,腾空落地散了架,碧莲一个闪身,猫腰闪身麻溜躲过小凳子,跐溜跑向大门口。
父亲见碧莲逃之夭夭,没了叛逆声,便转身回屋。
站在大门口的碧莲,摸了摸大门口铁把手,使劲儿拉,拉不开门,又弯腰瞅了瞅门锁。
诺大的铁锁,锁眼扣的死死的。
不觉,眉头轻皱,锁住门了?!
锁住门,就能难倒我叶碧莲出去?
碧莲蹑手蹑脚的溜到院内贴南墙的槐树前,如小猫爬树般不费摧毁之力爬到了南墙,沿着南墙偷偷爬上了平房顶。
坐在平房顶檐上,碧莲顺手摘了串自己亲手在房顶上种的葡萄,两条纤细的大长腿解气般悠哉耷拉晃哒着。
津津品着葡萄。
如果这个时候下去,正被老爸逮了个正着,不如。
开溜!
想着,碧莲脑海不觉映现着墙外面的一堆沙子,自己可是没少从房顶上蹦到沙子堆上。
禁不住一个跃身,腾空向外跳去。
直觉身子如腾云驾雾般向下坠落。
飘飘然,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向下、向下再向下……
“呯”的一声,似重物撞倒响声,碧莲瘫倒在地,疼的抽气,似听到骨头散架的刺耳声。
想喊可喊不出声。
借着微弱的呼吸,碧莲眨了眨眼睛,我是在去阎王殿的路上?不、不、不……
再一次屏住气息,拼尽全身力气,就是喊不出声,明明堵在嗓子眼的两个字“救命”,就是喉咙不听使唤,发不出声来。
约过了半个小时,不远处闪现着一束手电筒的光芒,不能发出喊声的碧莲,凭着本能的呼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怎么听到有人,像有人?”女人拿着手电筒开始照,好奇寻找声音的源头。
突的,拿着手电筒的女人大喊:“莲!莲,你怎么躺在地上?”
此时,院内的碧莲爸也正纳闷,这死丫头怎么突的就没了动静?碧莲爸正寻思着碧莲掉茅厕里时,突闻门外的喊声叫声。
倏地打开大门,首先映入碧莲爸眼帘的是碧莲身旁的一摊红,凭着大门口微弱的灯光,碧莲身下的这堆红色格外刺眼。
碧莲爸断定这红色是碧莲身上淌的血,禁不住悲痛:“毕了,毕了,这孩子恐怕……”
“先别说那么多,快去、快去医院!!”拿着手电筒的女人边喊,边转身去拉碧莲白天拉大粪的驾子车。
碧莲被抬到了架子车上,痛的抽气,脸色苍白,发不出一个字的喊声,女人边拉着驾子车,边喊:“莲!你要挺住,挺住,骨科医院离咱村不远!”
说着,女人拉着驾子车,加快步子小跑。
很快,到了骨科医院。
碧莲被推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发出凄惨叫声,碧莲妈一个劲的抹眼泪,口中念叨:“就因为一个盆,你这孩子傻不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大嫂!你放心吧,碧莲这孩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女人边安抚着碧莲妈,边向手术室瞅去。
手术室。
端着拖盘的医生朝主治医师:“牛医生!这闺女还怪命大哩!”
半天,端着拖盘的医生好奇的瞪着大眼问:“牛医生,你看这红色,是血?咋看不像血?”
“这红色粘稠的液体哪是血?若淌了这么多血,手术还会这么顺利?恐怕疼的命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