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仞。”瑞禾突然出声,“如果你只剩下了半个月的寿命,你会想做什么?”
商千岳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这样问?”他看着瑞禾盛满悲赡脸,以为她在感伤轩辕长修的病情,“你放心,殿下吉人自有相,之前也曾有过数次凶险,不是都化险为夷了么?这次一定也是一样……”
但他的安慰并没有奏效,瑞禾深深呼吸,幽幽道:“如果是我只剩下半个月的寿命,我很想嫁给你,但我又觉得不校如果我只能做你半个月的妻子,那你岂不是很可怜……”
商千岳似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紧跟着轻声道:“你此言谬矣,无论还剩下多少日子,我总要与你在一起,生也要一起,死也要一起,这样才算不辜负了此生。”
“不辜负了此生……是吗?”瑞禾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忽然一笑,似乎想通了什么,“的也是,无论生命长短,总要不辜负才是。”
二人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瑞禾渐渐从悲伤中缓了过来:“如今阿兄昏迷不醒,但有些事我们不能放任不理。”
商千岳肃然道:“你。”
“西北军有问题。”她冷眼看着在营地里来去穿梭的军士,“这些好儿郎不该枉死在阴谋暗算的陷阱里,他们的性命不该填了野心家的欲望。”
“你何出此言?”
“我并没有证据,也许这只是我的感觉。”瑞禾缓缓道来,“我在阿史那伊桑与格萨娅身边待过,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觉得阿史那伊桑的野心决不仅仅止于西州,他想图谋敦煌,剑指中原。敦煌有征西军二十万众,突厥的兵力并不占优,想靠正面进攻打下玉门关几乎不可能,所以他们只能图谋。”
商千岳听进去了她的分析:“既是图谋,敦煌必定有其内应。”他想起苏越棠透露出来的零星话语,“安西前车之鉴不远,苏越棠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他却不肯……”
瑞禾却道:“你我不知内应是谁,苏越棠也不知,他一定在观察谁人可信,才能将关乎江山社稷的证据托付。”
“好,苏越棠暂且放在一边,我们来看另一个问题。”商千岳随手捡了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个草图,“无论阿史那伊桑如何图谋,他想要占领敦煌,剑指中原,这二十万大军是他绕不过去的坎儿。这二十万大军都是精锐,突厥能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其全歼呢?”
二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瑞禾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二十万大军依托敦煌,有玉门关可守,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商千岳道:“可是,这个问题解决不了,阿史那伊桑的一切图谋都只是空谈,我们想找出内应,也无从找起。”
二人叹了口气,都在暗暗企盼轩辕长修早日清醒,能从这一团乱麻中找出头绪。瑞禾心中还有一层隐忧,阿成已经进去一了,可是阿兄还没有动静,难道师尊的三息丸也没有用处了?
金乌坠地,夜幕降临,漫星子光芒闪烁,璀璨无比。如果瑞禾的观星术学得不赖的话,她就能发现,一场风暴就要在北漠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