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对于了尘的疑问,雪鹫子发出了一声冷笑后说道:“我方才所说的情形,是按照血统继承这个剧本进行的。但这一切都与我缘浅,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那份平静的生活根本不属于我!”
了尘和本心默默地听着雪鹫子的讲述,对于他言语间的失落,二人心中也是有着共鸣。
片刻后,雪鹫子缓缓地继续说道:“你们刚才也看见了,那拦路的几位同族,将我称之为异类。就是因为我天生通体雪白,与鹫族白头黑身的传统长相不一样,便被同族人所耻笑。起初碍于家族的地位,那些同族只敢私下里议论,因为有父亲的呵护,以及大哥的保护,没有人敢正大光明的质疑我。但后来一切都变了,在我与大哥长大之后,周围的人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于我天生修行资质低下,都快成年了还不能施展出任何术法,因此一时间整个鹫族都在传扬我并非鹫王亲身的儿子,而是鹫王捡来的。尤其是到了成年之后,原本待我很好的大哥,也渐渐对我冷淡起来,那些曾经亲近的家人也在不知不觉间刻意将我疏远,更为不幸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耆阇崛中突然流传出,我乃不祥之兆,迟早要祸害族里。常言道流言似虎,一传二,二传三,最终我被淹没在这涛涛流言之中,受波及的不只我自己还有鹫族整个王族。鉴于耆阇崛灵鹫一族上下的压力,无奈之下父亲只得将我禁足在灵鹫寺中,终身不得踏出灵鹫寺半步。”
了尘与本心二人听到此处,心中都可想象得出雪鹫子当年的凄楚处境,对于一个人来说,苦难永远不是让人绝望的因素,最令人绝望的是那如同死亡一样沉寂,而这沉寂并不是身处的环境,而是内心。这样的煎熬,的确是常人难以承受的,尤其是那些身份越是显赫之人,在落寞之后的心里反差实非常人难以想象。颇有感触的了尘追问道:“那后来你又是因何离开耆阇崛?”
“自从我被禁足在灵鹫寺之后,便过着如同牢笼般的生活,由于我身份特殊,再加上外界的各种猜测,灵鹫寺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僧人竟没有一人愿意收我入门下,最后众人将我推给了一位管理菜园子的老和尚,叫我跟着他修习佛法。唉!当时我与那老和尚初次见面之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位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僧人能懂什么佛法。后来,就带着这份别扭与那老和尚朝夕相处,一边修习佛法一边帮着他打理菜园子。当然,由于我法力低下,还不能完全幻化人形,因此主要是帮他驱赶一些盗菜的鸟鼠之类的小事。原本以为,我就要在那菜园子中平淡地走完这一生,可终究是事实难料。就在进入灵鹫寺三年之后,鹫族的一些长老,就提出要确定下一代鹫王的人选。对于这事,我是没有任何兴趣,更无意跟兄长争夺。但一些好事之徒,却是利用此事大肆宣扬我也有争夺鹫族王位的资格。紧接着便是呼啸而来的将我放逐的呼声!在愤恨的浪潮中,我又担惊受怕的渡过了三个月,但很快就在族群现一件怪事,十数名同族莫名其妙地死亡,但竟然没有一点线索。最后,所有同族都把这些算在了我的头上,可怜我当时全然不知,还在对他们抱着最后的幻想。直到一天深夜,那与我朝夕相处的老和尚,将我悄悄叫醒,并告诉我,族中一群修为深厚的修者,正在赶往灵鹫寺后山,为的便是将我捉到族中祭祀台处死。而下这命令的人,正是我的父亲。最后在老和尚的帮助下,我顺利的从灵鹫寺逃了出去!从那时便开始便独自一人浪迹天涯。”雪鹫子说完之后,回首望了望远处,这段故事藏在自己心中已经二十年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秘密被自己讲出来之后,心中却有了别样的轻松。
而此刻那发着金光的字,已经近在眼前。家,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又一次离得如此之近。
“二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