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大师讲解完佛法，便请叙凌烟到方丈室一叙。

方丈室的格局很是雅致，一入门便可见窗边矮榻上的茶具，四周墙上挂着几幅佛像，向右看去是书架，上面放满了佛经。

“施主请坐。”空明大师邀叙凌烟入坐，用矮榻上的茶具泡起了茶，又道：“几日不见，施主气色倒好了不少。”

叙凌烟看着空明大师娴熟的泡茶手法，而一旁便是燃着檀香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自来了朝凤寺，凌烟心中开明了许多，回府后不同往日一般烦闷了。”

这芙蓉石蟠螭耳盖炉似是太上皇所赠，空明大师不愧是佛门中人，连御赐之物也这般的看淡。

“这炉鼎不错。”叙凌烟接过空明大师泡好的茶，随口说了句。

空明大师瞧了眼炉鼎寻思着：这芙蓉石蟠螭耳盖炉若不是御赐之物要送与叙凌烟也不是不可，只是......

“若施主喜欢炉鼎，老衲自个私藏了一炉鼎，不输于这芙蓉石蟠螭耳盖炉，便赠予施主如何？”

“大师舍得便好。”即是私藏，想必空明大师甚是喜爱的，这么轻易的说出赠给自己，不知是为何。

叙凌烟抿了口茶，这茶清冽甘甜，没有寻常茶水的微苦微涩，比她所喝过的茶都要好喝，甚至连雪山云雾也比不过。

空明大师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随后解释道：“这是菩提晨露。”

叙凌烟有些好奇：“菩提可是月青园的那棵？”

“是，菩提每十年结一次果，而结果时便可在清晨采取菩提果与晨露，并将之浸泡，无需多日便可用于泡茶。”空明大师同叙凌烟道。

菩提结果本就漫长，且每次结果也就十来颗，这可比市面上有名的茶叶都珍贵。

叙凌烟明了，再次将茶杯端起细细品尝起来。

空明大师见叙凌烟喝完了一杯茶，却未曾言语一句，便出声道：“方才的佛法施主可听明白了？”

叙凌烟怔愣，空明大师这般问是知晓她心中的疑惑了吗？不过也是，空明大师本就是能知晓未来过去的，她心中这小小的疑惑空明大师又怎能不知！

“凌烟明白，只是对此稍有不解，还望大师解惑。”

“施主心中对前世今生之事让施主感到迷茫，失了方向。施主担忧前世之事是上一世的恶业，致使前世自己得了恶果；而今世之事虽未发生，却对此究竟是恶业还是善业产生了犹豫。”空明大师将叙凌烟心中的困惑一一道出。

叙凌烟无任何反应，可空明大师所言皆是实话，她此刻是犹豫的，因为她所做之事会牵连一些无辜之人，所以她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施主可会因此而放弃自己所要做之事？”

放弃？怎会放弃！她重生的目的只有报复百里闻轩与苏若语，若是放弃，她重生一世有何用？

“自是不会！”

空明大师早已知晓叙凌烟的答案，微微笑着：“即是如此，施主又怎可因善恶业果而对此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