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山稍稍一抬眼，就看见了笑的跟朵花一样的时清酒，他心里很奇异的平静了下来。时清酒漆黑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身影。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似她的眼里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

“中秋快乐。”

虽然只有他们两人，虽然他们身处山林之中，虽然他们身边没有亲人，可那一刻，彼此眼中只剩下彼此，就好似他们便是最亲近之人。

时清酒不胜酒力，可心里高兴，就多喝了几口。还没填饱肚子，她就有几分醉了。醉眼迷离的时清酒，举着杯子看对面的男人，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莫南山，你真好看。”

莫南山正吃着菜，听她突然说了一句，抬头看她，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醉了。“就你这酒量，还学人家喝酒。”

时清酒喝醉了，听不太清楚莫南山的声音，她摇晃着起身，坐到莫南山的身边去了。借着酒意，趴在莫南山的肩膀上，伸手在莫南山的脸上戳了一下，还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莫南山抓住时清酒的手，防止她再乱摸。“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

时清酒虽然头晕的很，可还是依稀看到莫南山眉头紧皱，她起身，干脆从莫南山身后抱着他。还歪着脑袋，伸出两只小手在莫南山的眉心处揉了又揉。“别皱眉，莫南山，你难受，我这里疼。”

莫南山转头去看，因为时清酒趴在自己背上的原因，他看不清楚时清酒手指在什么地方，可大概猜得到她指的是自己心口的地方。

“疼什么？”莫南山没推开她，知道她喝醉了，他竟然有种想放纵自己的感觉。

“你不好的时候，我疼，疼的不能自制，思绪混乱。我的嘴笨，无论想说什么，都觉得语言过于苍白，可心却是因为你的每一句话而疼。”

莫南山没动，任由时清酒在自己身上撒野。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记重锤，生生砸在了他的心上。他也形容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种什么感受，不能言明，无法言明，所以更难受了。

他想啊想，想不出这是为何，心里恼了。恼恨时清酒乱了自己的心，恼恨自己意志不坚定，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习惯了时清酒的一颦一笑，习惯了时清酒自然而然的接过自己的拐杖，习惯了一睁眼就能吃到时清酒做的早餐，习惯了一推开门就看见花瓶中新换的花，习惯了一转身就看见她就在那里，不远不近刚刚好的距离。

他恍然大悟，呵，原来不知从何时起，时清酒占据了他的生活，无处不在。

莫南山举起酒杯，仰头将酒杯中的酒尽数咽下。

“莫南山，你怎么不理我，我说我疼，你不是医生嘛，给我看看，怎么样才能不疼，怎么样才能不因为你疼。莫南山，你不是医生嘛。”时清酒耍起酒疯，不管不顾的，环住莫南山脖子的双手，越圈越紧。

莫南山侧转身子，微微抬头看时清酒，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莫南山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一团东西突然炸裂开了。那东西从上到下，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令他不能动弹。莫南山觉得自己醉了，醉到他竟然觉得时清酒很好看，好看到他的眼眶发热，身子发颤。

时清酒捧着莫南山的那张脸，右手情不自禁的浮上他的眼角。“莫南山，你的眼睛好像宝石一样，亮晶晶的。”她说完之后，又摇头改口道：“不对不对，好像紫葡萄一样，水灵灵的。莫南山，你是在哭嘛？”

莫南山鼻子发酸，嘴角却扯起一抹笑。“我没哭，是你点的这蜡烛烟火气太重，熏了我的眼睛。”

时清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的疑问。“可是，莫南山，这蜡烛是电池蜡烛，假的，哪来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