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滚?”秦勇冷声问道。
“不、不、不,我不、不是”那混子抖着身子话都说不利索。
“尔阻拦本将军办事,延误军机,当斩。”
秦勇说完抽出佩剑一刀斩下这混子的头颅,顿时鲜血飙飞。
围观群众顿做鸟飞散,热闹的大街瞬间散了个干净,只剩苏云、躺在地上的刘更生和照顾刘更生的心儿,还有张三四人,及一个应当不算做人的无头尸体。
张三几人害怕步同伴后尘,赶忙跪地求饶,秦勇只送了他们一个字“滚”,四人发疯似的逃了个没影。
苏云仍旧举着刀做劈砍状,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那具倒地的尸身,再看看马背上的将军,不知该如何作为。
“还不让开?”秦勇罕见地放软声音说道,可他肯定从不知温柔为何物,所以他自己觉得是温和的,旁人却毫无感知。
苏云就被他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兔子往后一蹦,然后才飞快跑开来。
一队人扬鞭而去,只留下一地灰尘。
苏云扔下杀猪刀向刘更生走去,他躺在地上,露出一口大白牙朝她笑,还说:“你无事真是太好了。”
苏云喉头微哽,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被她两次拒绝的少年,她说:“谢谢”。
少年道:“没帮上什么忙,还累得你救。”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过来许久,少年才说:“我定亲了,婚期在年底,到时你可以与苏大夫人一起来。”
苏云说不上当时是什么心情,她只记得自己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被秦勇的手段震慑住了,不仅那几个混混没来闹事,坊间竟然都没流传出闲言碎语,苏云自然也不会自己提她拿刀砍人的事,苏家才没人知道。
苏云想,那事不了了之肯定有秦勇的关系在里面,若当日秦勇没有出现,张三几人最后虽然被她赶走,可事后必定会报复苏家,报复刘更生,甚至报复那个借了刀的屠夫。
权利与威势真是好东西呀,连杀人都能这边随意,苏云不禁感慨道。
秦勇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苏云略一犹豫就答应了。虽然她知道秦勇成过亲,还有两个孩子,也听他讲过秦老太是如何苛待秦夫人的,她还是答应了。
这场婚事对她来说,大约就是一场交易吧,秦勇给她将军夫人的地位、诰命,她为秦勇到秦家保护秦夫人,保护他的一双儿女。
她还记得秦勇对她说:“那日你双目泛红,神情冷肃,手持一把杀猪刀却有一代高手的风范,我觉得你一定能替我保护好我母亲的。”
苏云苦笑,她竟不知自己会被看中是因为这么一个泼妇般的行为。
这都是她自己选的,能怨得了谁!
望着桌上鲜红的衣裳,苏云蓦然想起那个叫刘更生的少年,他皮肤微黑,笑起来会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能言善辩,也愿为她奋不顾身。
然而,以后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晚饭,苏云是在房里吃的,她听闻苏溪二人仍在和风院就找了个借口没过去,她怕与苏溪吵起来。
苏溪的确有再见见苏云的想法,午间话未说完便冲动离去,叫苏溪懊恼不已,她明明是关心,最后却闹得这样不愉快,是她莽撞了。
可她不好意思再去,只能等苏云来裴氏这里时再与她说话,反正如今住在三七胡同,晚些回去也没人说闲话,却没想到苏云竟然避而不来。
以至于一直到回家都拉着陆宥真唠叨个没完,一会儿担心苏云是不是生她气,一会儿又怨苏云不识她好意。
陆宥真颇为头疼,赶紧让香兰取一小碗荔枝来。一见荔枝,苏溪果然安静下来,美滋滋地享受荔枝的甘甜。
陆宥真这才说:“五妹未必是怨你的,就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想要的是权利和地位,你却觉得安稳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你与她争执的本质问题,这个问题如果无法达成一致,你们只会越闹越僵,五妹不来见你,多半是怕与你起争执,反而伤了姐妹情分。”
“真是这样吗?”苏溪放下手中的荔枝问道。
“大概吧,”陆宥真其实也只是猜测,“五妹向来是个理智的人即便当时与王煦扬也多半是看上王家的家世罢了,知道嫁入王家无望便果断撇清关系”
“你这说的好像五妹很无情一样。”苏溪不快地打断他。
本来就是,陆宥真心里虽这么觉得,可不敢说给苏溪听,接着道:“我的意思是:她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她很聪明,总能看透事情的本质,然后选择最有利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