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道理,他不干了!长孙长梧直接甩袖走人,在这憋闷陪坐了一上午,下午又胡乱将气撒在下人身上,甚至闹出了人命,他一向看不惯父亲的作风,如今更觉不可理喻。
“长梧!”长孙无极吼出声,“小兔崽子,有本事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留下一道背影,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长孙长明说话了,“儿臣有事要与父亲商谈,不如今日到此为止。”
“也罢,也罢。”被小儿子这么一气,也气出一些良知来。
竺竺见机行事,立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回到房内,饼饼仍在神游,回不过神。
见她气色不对,竺竺担忧了,“别害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我知道的。”可就是觉得惊心动魄,一瞬间有了小时候亲眼见父亲被拖去巷口斩首时的感觉,血溅起一尺高,甚是骇人。
“今日说明了了,也都是我的错,如今我怕是难立足了。”刚进府,就有两个随侍因她而死,试问还会有人愿意衷心于她吗。
“饼饼会一直陪着小姐。”三魂七魄终于归位了,竺竺微露笑意,只有她示弱的时候,她的小姑娘才会强大起来。
————
书房内,青烟缭绕,长孙长明煮茶煮的微微入神,一时未细听父亲的政见,反而想起了昨夜卫姐儿的一张脸,不由笑出声。
“你笑什么?”
“无碍,父亲请继续。”
“我方才问你,觉得情势如何?”
“情势……”长孙长明沉吟片刻,“可以开始收网了。”
“现在就收网?”长孙无极有些惊讶,会不会太操之过急。
“如今卫琛已是我们的人,皇帝是只老狐狸,绝不会相信宇文庸,如今就只有丞相大人立场尚不明了,他一向胆小怕事,自然是不会参与我们的争斗……”
“未必!”长孙无极出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是黄雀?”长孙长明嗤笑,一乡野村夫罢了,进朝为官多年如今还在城郊种了几片地,不求上进之辈。
“你可知他的身份?”
“梁元十年,从江南乡村考出来的状元郎。”
“哼,江南出来的可不止他一个。”
还有谁呢,百思不得其解,他望向父亲。
“竺家,竺书墨也是江南出来的。”
“他与丞相并无联系,竺家灭门后他才上位的。”
确实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之间有联系,可长孙无极向来多疑。
“父亲,此时不收网,恐夜长梦多。”
撒网撒了十年,盘根错节,步步为营,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没想到卫琛一朝回京,竟将女儿嫁进他长孙府,这不是明摆着将卫府放在他长孙无极的砧板上吗。若可以借此机会将宇文庸拉下马,这大梁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那便开始吧。”
有些人狐假虎威了多年,也该一一拔去他们的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