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依旧凉爽,朝阳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将整座储君府笼住。廊前的红灯彩缎依旧艳红似火,满园的箱笼器皿都细细缠上了红线,在霞光的映照下更显繁花似锦。
“公主,该起了。”
一声甜软的叫声将西野云骥从睡梦中惊醒,微眯着眼睛徇声望去,眼前是几个丫鬟在屋子里忙碌,而自己躺在地上裹着一床大红喜被,正是一头雾水之际,一偏头瞥见了喜塌前矮几上某人的小红鞭,伸手摸了摸脸上还红肿着的鞭痕,灵台一下子清明了,悲苦地仰天长叹。
话说昨夜他在喜宴上与一众来恭贺新禧的发小拼完酒,终于清醒着熬到了散场。还特意焚香沐浴,将一身混浊酒气洗净,才回了新房。
想到屋内等候的软玉生香,眼角眉梢都是喜悦,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勾着。又在在门口踌躇许久,内心做了一百零八遍建设,最后还不忘顺一顺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小脏辫,终于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娇俏的小姑娘早已褪去了大红喜服,白玉般细腻的雪肌粉黛尽褪,黛眉却不画而墨,眉眼间似有若无的甜意与娇羞。眸若琉璃,晶莹剔透,清澈无暇。
此时正捧着一大碗红烧牛肉面埋头苦吃的小娇妻终于察觉到他的存在,嘴角的笑意却突然凝住了,满脸的疑惑不解,似乎还有点鄙视和厌烦?
“齐王殿下来这儿有何贵干?”
乖乖,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吗?这还是和他同乘婚车跋涉万里回国的小公主吗?让他魂牵梦萦了十年的小公主?
西野云骥局促的搓了搓手,干咳了两声:“呵呵,夫人说笑了,新婚夜我不来这儿能去哪儿啊。”
上官静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冷笑一声,渣男!
“殿下说笑了,这大婚又不止我一个新娘,新婚夜自然也不该在我屋里啊。”
某渣男:我不是自愿的啊喂!
西野云骥被呛了一句,却又不知如何辩驳,只好顾左右而言她。
“呵呵,夫人幽默,夫人干嘛这么见外,一口一个殿下的,我们西尚也没你们南国那么多劳什子规矩,叫声爷就行了。”
“那好吧,爷,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若爷往别处去?”
西野云骥在心里咒骂了一百遍那个害他落到这般田地的损友,转而一脸刚正不阿地对着新婚妻子说道。
“那什么,爷是注重礼节的人,断然是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的。这洞房花烛,自然要在正室嫡妻的屋里。”
生怕小娇妻嫌弃他诚意不足,又补上一句:“这和亲宴的闹剧实乃形势所迫,小爷我也是情非得已!不过夫人放心,那两个妾室,我是断然不会有所接触的,听凭夫人处置。”
新婚妻子眼睛一转,果然是狠心的渣男啊!不忿的又吸了一大口面,然后在脸上堆出既感激又真诚的表情。
“那便谢谢爷了,只是夫人我却也不是那善妒的悍妇,这儿爷也来过了,我很是感激,此时,不若爷去瞧瞧日思夜想的若曦妹妹?”
西野云骥被小娇妻接连赶了几回,小脾气也上来了,把脖子一梗。
“上官静!小爷我今晚就要在这睡!你还能不答应怎么着!”
上官静此时终于把面汤都倒进了肚子,摸着圆鼓鼓的胃长长吁了一口气,还不忘心满意足地舔一舔上嘴唇,然后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砰”的一声倒吧一旁伺候的奈奈吓了一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碗和擦嘴的帕子就出去了。
“不怎样,那爷就自便吧。”
上官静正眼都没给他一个,直接翻身上了床,顺手还放下了罗幔。
“嘿,爷这暴脾气!”
西野云骥被气得不清,把靴子一蹬,一个箭步就蹦上了床,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床板晃荡的吱呀声,夹杂着嘶吼和娇喘,可谓是天雷勾地火,欲罢不能,连门口把手的侍卫都听得阵阵脸红。
“啊——放开爷——谋杀亲夫啦——”
上官静应声抬脚,把此时正被她反剪着胳膊的西野云骥踹下了床,西野云骥扶着几乎要散架的老腰挣扎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三两道鞭痕。
“你这个——”
西野云骥正要扯开嗓子,目及她手中还在挥舞的小红鞭,硬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
“哼,爷也是有气性的人,爷今天就要睡地板,谁要叫爷起来,别怪爷翻脸啊。”
西野云骥就势往地上一躺,不过片刻,又弹了起来,脸上还气鼓鼓的,扭捏了半天,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夫人啊,能不能给爷床被子啊,爷——”
不等他说完,一床大红喜被已经砸在了他头上,西野云骥讪笑着扯下,忽然戏谑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