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放松地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一副叙事者的模样娓娓道来。
“在和你会面之前,突然来了一位神秘的嘉宾,之前并不能确定。”远来是客,凤兮长安看着南宫司卿,他只能让人跟他说一声。
南宫司卿了然地点点头。
一年前,四方财神曾在南疆聚会。
也就是南宫司卿的东道。他曾经邀请过他们,第一次接触,也算是沾亲带故的疆域的惯例吧。
和猫的家族当真沾亲带故。南宫司卿看了凤兮长安一眼,就是他们牵线搭桥。
南宫司卿微微出了神,突然忆及三个月前的事情。
正是酷热难当的仲夏,他看着他喝着冰镇的酒,依然觉得燥热似的多看了一眼。
是一株种在花盆里的蔷薇,朱砂似的火。排气扇的叶子转呀转的,将阴影投在墙边。
他注意到屋子里是用冰在降温。南之大陆的贵族向来如此,酒瓶整齐地码在冰上,一个萝卜一个坑似的。而盛放冰的架子居然是神的水晶,冰蓝色的。
不注意看,也以为是寻常冰块。他刚放上去的那盆蔷薇显然受不住,一个哆嗦,收拢花瓣成了一个花骨朵。
灼灼如一簇跳动的火焰。
近神的红,是这里的神的警告颜色。南宫司卿看了出来,它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太阴森了。
警告他们,离它远点。
就是有些不分场合砸场子的错觉。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酒柜前正在调酒的酒保也多看了它一眼。眼前的一切像是都不存在了,南宫司卿直接回到了那一天。
听那位出身南之大陆的贵族接着闲聊似的说:“爱神蔷薇好像不知道似的,突然就出现了。当真是万分惊喜。”
沾染南之大陆北地口音的神的语言,听上去分外沉稳,看着花盆里那株都没个好脸色的蔷薇,就像是真心赞美。
而它一刻也不想停留了似的,面朝另一方,花瓣矜贵宛若贵妇人收拢的扇。
南宫司卿看了出来,它想叫他带着它离开。
那位贵族笑着说,“神的书上说,若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爱神为之驻足,只有浓烈如红蔷薇的爱。”
“是的。爱神总在注视着她的蔷薇,也就是说,好事将近。”南宫司卿也觉得突然,却并不奇怪。
蛇的家族和狐狸家族已经在南疆培育了两年,正在推广。
猫的家族事先和他交了底并不奇怪。他只能换了说辞,先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给它。
“在爱神面前,心,无法作假。”南宫司卿听那位贵族意味深长地望了望那盆目下无尘的蔷薇,说,“这就是爱神蔷薇?”
南宫司卿承认了。爱神大概是一个信众很多的神,流派分支也多,东之大陆、南之大陆和西之大陆都曾有它的传说,关于它爱的神迹,和神殿遗址。
而南之大陆的神天生与水亲近,海可视作他们信仰的神所执掌的神的领域,在海的深渊比他们更能适应。
虽然东之大陆的神通过星罗棋布的珍珠群岛,将手伸了过来,而他们也有海岛毗邻,但获利更多的还是南之大陆的神。
这就是神的领域优势。他们相信,爱神是从海中诞生的,便又是凌碧波如仙的海神。
她坐在深海的白色贝壳上,浪花就像她裙摆,美貌如月光照着深海,令珍珠都暗淡。
点珊瑚为爱的蔷薇,有时会如海的公主浮出海面,执贝壳眺望陆生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