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有些怪,但没多问,仔细地将地址记下退了出去。
而不久之后,收到多一个字没有,声称是给她家郎君的任命书的孟尔雅,瞪着书看了一会儿,也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虽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可也想象得到,必然是燕府里发生变故,原先燕开庭的一些谋划有了变化。对孟尔雅来说,困于后院并非她所愿,燕府的大管事之位不好坐,可有挑战才有机遇。
接下来的几天,玉京城内一派繁华热闹,四家家族也都忙于俗事,燕开庭和其余三个公子哥儿又开始厮混在一些烟花柳巷之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燕府内虽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胡东来和齐管事的剩余残党被一一拔起,匠府内原先依靠胡东来的那些老匠师们也被一一调动,但从表面看,燕府却是一派平静,根本看不出里面竟有这么大动静。
一段日子下来,孟尔雅对手的事物处理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齐管事原来留下来的那些人手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对他有一点刁难,是以孟尔雅做起事来越来越有干劲儿,连在一旁的蝶衣也经常说道:“哎哟,看不出来这孟小弟年纪轻轻,却还是个能人呢!”
孟尔雅却也只是笑笑不作声,做个假姨娘,当然不如做个明门正道的大管事。像她这样的人,实在没有太多选择,有了机会要抓住,母弟都已离开玉京,她更无牵挂。
付明轩那边的迁府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得进行着,每次看着自己熟悉的一处初院子被慢慢清空,燕开庭都忍不住要再问一次付明轩,“真的一定要走吗?”
而付明轩总是反问,“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燕府诸事千头万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使胡东来、齐雄去了,向骏生留下来的格局可不是一时能够打破的,收拾匠府的残局是燕开庭的当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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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他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
“孟尔雅当大管事可还行?”还是付明轩先打破了沉默,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燕开庭的喜酒没有了,他自然要问个明白,听说原定姨娘变回管事,不由笑了他好久。
燕开庭点点头,道:“唔挺好的,我提前也给那些手下的交代了一番,想她办起事儿来也没那么多人给她添麻烦。”
付明轩点点头。
燕府,雪域院,夏平生正准备休息,穿着白色素衫,一头银发随意散落着,正翻阅着手的一卷古籍。
忽地,只听他轻轻道:“竟然有胆量到这里来,看来是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雪域院外传来一阵婉转轻笑,一阵又柔又媚的声音传来:“夏真人可真会说笑,什么教训,向瑶竟是不记得了呢。”
嘭的一声,雪域院的院门呼地被一阵狂风打开,夏平生站在了院子央。
“我向来讨厌手伸太长的女流之辈,前段时间是半个玉京与你们不清不白,现在是谈向应又着了你们的道,你们的打算无非是想把手伸进北雍州。”
夏平生淡淡说道,没有丝毫语气,是在陈述一件普通事实。
向瑶轻笑一声,道:“果然什么都逃脱不了夏真人的眼睛。”
“燕府不过一个非修士匠府,什么都算不,不能让老夫安静点吗?”夏平生望了一眼漂浮在空,一身羽衣的向瑶。
“如果奴家一定要做这个恶客……”向瑶眼神一转,道:“难道夏真人又要给我个教训?”
夏平生冷冷道:“那恐怕仅仅是给你个教训了。”
空威压陡盛,向瑶脸色微微一白,随即又恢复正常,仍是以一种魅惑的语气,似是在跟夏平生商量一般,道:“说个明白话,夏真人对于这天工开物来说,不过也是一个外人,它可是姓燕,其关系怎么看牵扯的都是远之又远,燕家家主虽然尊您一声老师,只是”
“只是什么?”夏平生饶有兴趣地问,他倒是想听向瑶能够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只是这种老师,和修士门派正式入宗拜师,相差甚远。燕家家主总归是燕家人,夏师您,实际也是夏总管而已。”
“呵呵。”夏平生对“花神殿”疑似破契之法的源头,一直甚为介意,此刻还以为向瑶能说出什么高见,没想到却是这样一番话,不知道是自己高估了她这花神殿第一高手,还是她小看了自己。
“不错,继续说。”
“这种全无契约关联的关系,一张纸还不如。您若是让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其余的便都是您的。”向瑶看似诚恳地道,眼神却略显狡黠。
说完,向瑶以为夏平生算不立即答应,至少会心动一下,有那么一点表示,却不料夏平生的表情突然表现出极度厌恶,眼神顿时冷得像冰一样。
“看来是我太高估花神殿了,你们在玉京多年布置虽是自己的生意,贪心不足拉扯偃月宗门,大概是正好给多宝阁整合雍州匠府打前站,对,燕家传承和产业与我是没有太多关系,但是既然我当着一天大总管,你们的手休想伸进来,既然伸了进来,别想再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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