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低下头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口向着众人说道:“如今我十八路联军叩关,共击董卓,只是这旬月下来,被这虎牢关阻住,一步不得前进。与其窝在这里消耗兵力,还不如在边疆多杀几个胡虏,反正一样也是为国征战。因此我意即日整军,撤回幽州,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言未毕,右下首一人拱手道:“伯珪兄何必急于一时。眼下我大汉十八路豪杰汇集于此,纵使那虎牢关坚固雄伟,攻破也是迟早的事。等到我等攻入洛阳,诛杀董贼之后,伯珪兄再班师返回幽州也不迟。”
公孙瓒闻言看向那说话者,但见那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此人乃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名备,字玄德,与公孙瓒同为大儒卢植门下弟子。
见是刘备说话,公孙瓒略微一笑道:“玄德贤弟,我知你身为汉室宗室,心中对董卓那践踏皇家威仪的贼子恨意甚深。但我却觉得,比起这内部的国贼,犯边的胡虏更为的可恨。“
“我等身在北方边疆苦寒之地,对胡虏于我边地子民的危害再清楚不过。胡虏不灭,边疆永无宁日。眼下已快入秋,再过两三月就是胡虏每年犯边最频繁的时候了,幽州不能没有我坐镇。”
刘备闻言,略微思忖了一会儿,随即看向公孙瓒道:“既然伯珪兄心意已决,备也不好再劝。只是伯珪兄身为天下有数的英豪,这破董之事却不能少了伯珪兄。备在此厚颜请伯珪兄留下一些人马,交由备代为统领,继续以伯珪兄的名义讨董。不知伯珪兄可否应允?”
左下首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听得此话后皱眉看向对面之人:“玄德公,我主此前已在各路群雄面前为你引荐不少。玄德公此刻再向我主讨要兵马,是否太过……”
坐在主位的公孙瓒大手一挥,打断了文士的话:“士起此言谬矣。我与玄德兄弟之谊,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转头看向刘备道:“就依玄德之策,明日便拨五百骑、两千步兵与玄德。我率剩余兵士返回幽州。此处战事,就交付于贤弟了。”
刘备闻言大喜,起身朝着主位深深一礼:“多谢伯珪兄!备定当不负伯圭兄所托。”
……
另一边,却说那少年将军马超自从跟着青年将领庞德出了营帐之后,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往帐外走了数十步之后,终于忍不住回头跟庞德抱怨道:“令明,你说我等跟着父亲辗转千里,好不容易来到这虎牢关前。父亲却不让我肆意杀敌,这却是何故?”
庞德微微一笑,劝慰道“少将军切莫心急气躁。这战场之上,形势千变万化,杀敌也得讲究策略才对。老将军说得有道理,如今各路群雄的部队尽皆是聚集于此,肯定不能如同我等在西凉时只顾及自己的想法了。”
“那也不能如此畏首畏尾,耽误战机!今日若是各路部队能够齐心,虎牢关早就被我们攻下了!都害怕自己的部队损失过大,不尽全力,甚至相互之间还拖后腿,何时才能攻下这虎牢关!”
马超烦躁地甩了甩头,“我要出去走走,散散心,令明不会真的看住我不让我动吧?”
庞德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苦笑:“少将军这是何话。今日大战刚刚完毕,敌军斥候也不会跑到我方军营附近来侦察。只是少将军还是要小心,莫要出营太远,早去早归才好。”
马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就凭本将军的本事,就算遇见百十人的小股侦察队伍,也能轻松应付。”言毕,不等庞德再说,就大步流星地跑去马棚牵马了。
庞德看着马超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也就是马超,身为主将之子,勇武又在军中有名。否则,别说是普通士兵了,便是换成一般的军中将领,没有主将命令也是出不了军营的。马超小他数岁,一路的成长都是他见识过的,自然也知道没人拦得住这位性格桀骜的少将军,便由得他去便是了。
虽然马超尚且年幼,远未达到一名武将的巅峰期,不过能够战胜此时马超的人也是不多,安全上还是不用操心的。
……
马超自马棚里将自己的马牵出来,抄起银枪,翻身上马就向营外而去。他胯下这坐骑,乃是自西凉诸多产马地中挑选而出的万中无一的骏马,身上的银枪也是请锻造大匠精心打造的神兵利器。加上马超高大的身材,行走在这军营中可谓是非常惹人注目了。
但军营里的将士对于他们的少将军自然也是非常的熟悉,一路马超纵马向营外奔去,也没有人上前盘问阻拦的。很快他就出了营门,向着西北方向驰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