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问:“许了什么愿?许愿快点长高吗?”
邢烨然才觉得气氛温馨,就被薛咏搅和了,白了他一眼:“我马上就会长得比你高了,你等着吧。”
薛咏:“老是让我等着,都等了多久了?”
邢烨然好气哦,又打不过他。
过年前。
薛咏和邢烨然一起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薛咏认识的孤寡老人召唤他,他就带着邢烨然一道去帮忙,搬个东西,打扫屋子。邢烨然私下也爱说他整天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都会陪他去。
现在外头的人都认邢烨然是薛咏的弟弟。
贴门联,挂灯笼。
一起做年夜饭,一起吃年夜饭。
上坟扫墓。
薛咏现在干活都比以前得劲,邢烨然太给他长面子了。
薛咏见天就傻呵呵地跟人吹他弟弟脑子聪明读书好,有时候邢烨然自己听到都不好意思。
邢烨然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夸过,以前在家的时候,因为大哥本身就很优秀,爸妈觉得他考得好是应该的,考不好……他也没有考得特别差过,没挨过骂。可学起来也没劲儿,不管什么分数都无功无过。
现在总被薛咏夸,他一边觉得薛咏好夸张,一边又很享受,希望薛咏再多夸夸他。自打到了薛咏家以后,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学得特别容易,他也说不上有什么特殊的学习方法,反正就是一看就懂,都不用刷题。
翻过年,时间流速像被开了倍速。
离中考还有一百天时,薛咏买了个倒计时牌子回来挂墙上,每天比他还要焦虑,每回大考小考都要问。
变着花样给他炖汤喝。
完了还感慨:“你说你吃了那么多都吃哪去了,也不见你长高。都拿去长脑子了吗?我看你头也没变大啊。”
气得邢烨然有半天不搭理他。
薛咏不准他去烧烤摊帮忙,和他吵了一次。但他不去也没事做,于是去拳击馆练练拳,仗着是关系户,他去练拳从不给钱。
临近中考,薛咏紧张得不得了,邢烨然本人却很淡定。
考试前一天。
薛咏还拉着他烧香,给他哥烧,神神叨叨地说:“让你哥保佑你考试顺利。”
薛咏担心得多,他还很怕邢烨然生病,这几日尤其关心他,半夜起来都要过去看一眼邢烨然被子盖没盖好,每天给他量体温,仔细饮食,怕他拉肚子。
薛咏把他送到考场:“东西都带好了吧?再检查一下,准考证带了吗?”
邢烨然快被他烦死了:“带了带了。”
薛咏又问:“没有身体不舒服吧?要不要去上厕所?先上个厕所吧。”
邢烨然:“我不想上厕所。”
薛咏摸摸他的头:“不要太紧张啊,平常心就好了。你就是考砸了我也不会骂你的。不要怕!!”
邢烨然炸了:“我不会考砸的!!!”
薛咏:“哦。”
薛咏闭上嘴不说话了,邢烨然刚松了一口气。
薛咏忍不住问:“……真不紧张啊?”
邢烨然好气:“你别和我说话了!!!你吵死了!!!”
薛咏说:“我关心你嘛。”
邢烨然看看四周,全都是学生和家长,薛咏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一看就是个流氓,到了夏天,薛咏换上他最喜欢穿的T字背心,一条明晃晃的花臂。有薛咏领着他到学校门口,不必说“让一下”,周围的人如磁铁同级一样自动分开,给他们空出足一米的真空地带。
一切如常,只是考个试而已。
总不会比他家破人亡那时更糟糕,没什么好紧张的。
邢烨然考完,仔细检查,没提前交卷,耐心等到考试时间结束。
终于最后一场考试也考完了。
邢烨然收拾东西,裹挟在庞大人流之中走出校门,一眼就瞧见人群中的薛咏。
薛咏举起他那条花臂挥舞。
邢烨然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眸发亮。
今天好热,他热得冒汗,小跑到薛咏面前,薛咏把一瓶冰可乐贴他脸颊上,凉爽到心底,阳光灿烂地笑:“考完了吧?走,我们回家。”
邢烨然自信地说:“我觉得我考得很好。你等着奖励我吧。”
薛咏摸摸他的头:“臭小子,谦虚一点。”
邢烨然骄傲地说:“实力就是实力,不用谦虚。”
薛咏被逗得直笑。
一周后。
中考成绩出来,邢烨然是今年的全市中考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