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发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能够堆成小山的火灵晶。
或许这就是修真/世界中的富贵人家。
风玺一挥袖那成堆的火灵晶便一一归入阵中,以洞窟前的石碑为阵眼,一种以她目前知识还看不懂的繁复阵法在脚下铺陈开来。
想必这就是他说的解决之法。
“踏入这个阵法,会经历血脉寸断、骨骼重塑之痛。一旦受不住晕过去,就算前功尽弃。”
风玺的声音带着一点恐吓的意味,他故意又问:“不怕?”
白璃手指晃了晃,逗着手掌间的小蛇玩:“怕啊,怎么不怕。”
这里是传说中的古战场,是如今修真界闻声而色变的七杀地。
但这里每一只兽都对她抱有善意。
白璃能看出来,这个突如其来的棘手副本,或许跟这个身体的来历密切相关,或许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但她喜欢这里的大鸟们。
她勾了勾小蛇的尾巴,在它嫌弃的抵抗中,笑着说:“我想活着,也想安安稳稳地把大家带出去。”
风玺怔了一瞬。
末了,轻嗤:“油腔滑调。”
白璃嗳了声,没脸没皮追着他说:“您怎么能不信呢,害,我这一腔热血就这么被浇得透心凉。”
“太难过了。”
她假模假样抹了把脸,“而且怎么能说是油腔滑调呢,我这分明是圆滑世故好伐?夸人呢,咱们就得找准用词,要不然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跟着风玺的鹰隼只想把头埋进翅膀里假装听不见,这一通叨叨太让鸟幻灭了。
说好的高贵凤凰?说好的可心幼崽?
正经不过三秒。
这是哪家的老油条子!
早霜落在石壁上,整个荒原异常冷寂。
雕鸮同鹰隼几只站得远远的,只怕贸然靠近会让小殿下的觉醒仪式出现差池。
白璃独自盘膝坐在大阵中心,双手结成莲花印,赤红色的衣袍垂落在脚踝边。
霎时,冲天而起的赤色灵光染红了半壁苍穹。
慕墟照常被安置在乱石堆,边上站着一脸凝重的风玺。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中隐隐透出骇人的威压,很轻,很轻。但在场的兽人都感受到了,那是源自血脉中的上位法则,昭示着王族的归来。
平地上一众鸟族的低声欢呼中。
慕墟只注意到白璃的脸色异常痛苦,他从石堆上抬起头,几乎按捺不住前去解救她的冲动。
“她的血脉远比你想的棘手。”风玺一开口是熟练的龙语。
慕墟嗤了声:“我能做的也比你能想到的,多得多。”
风玺皱眉盯着看上去才刚刚破壳的龙,活像个发现有猪要拱自家白菜的农场主。
他呵了声,一语点破:“归墟的尊者,你是以什么立场说这种大话的?”
慕墟罕见地沉默了。
什么立场?
慕墟想说: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她的族群不想要她,我养她。
但误闯归墟的人类没有告诉他,最亲密的人到底是怎么个亲密法,龙的传承记忆里也没有养孔雀……不对,凤凰幼崽的先例。
作为一只离群索居的龙,慕墟不知道正常的龙族面对这种质问会是什么反应,他所有的经验来源于那个人类的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