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79 章(1 / 2)王爷,能不能不撩我!首页

暖香糅杂着少许海水的清冽气息在小小的房间之中铺漫开来,苏果觉得自己躺在一艘巨船中飘荡,浪头起来时可以被抛至云端浪头一过就马上有股霸道的力量将她往下拉扯,不放她走。

在这来来回回的拉扯之中,她能听到大人时不时在安抚她怕是不怕的,大人又不会害她,可是就算是引蛊,也实在太多次了吧又痛又难熬。

苏果今晚之前计划的好好的,大人若是万幸没认出她来她一旦完成引蛊之术就趁大人睡着偷偷回到自己的房里去这样谁都查不出她是谁她明日还能继续以小太监的身份留在大人身边。

她想得挺周详谁知道大人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意思,反倒是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好几次,醒来发现大人还是这样那样,是不是蛊毒埋得太深了

苏果乏困到极点的时候,忽觉身上一轻,总算松了口气,大人好像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但是她实在忘了说的甚么更没力气再回自己的房间自暴自弃地索性睡了过去,其他的事,等醒来再说罢。

忘了有多久,苏果从周身酸疼中醒来,手上没缓过劲儿,虽然有意识,但是却撑不起身子。

她侧着脑袋蹭蹭软被,上面还留有大人惯用的苏合香气。昨晚疼是疼,后半夜感受却有点奇妙,仿佛也不是那么难忍,苏果好奇之下偷偷掀开看了眼自己的身子,片刻后慌张地重又盖上,怎么会那么多淤痕,像整个人被打过了一般,可她昨晚没受伤啊,莫不是蛊毒发作的缘故

苏果游思妄想,好像哪里有不对,是哪里呢,啊想到了,大人跑去哪儿了,床上只剩下她,房间也是。

大人何时离开,走得那么悄无声息,是认出她之后生气走得,还是觉得解了蛊毒,扔下没用的她走的,脸上的面纱在昨晚翻云覆雨之间早就掉落到了床下木榻上。

烛火在后半夜彻底烧完,所以苏果连他有没有认出她都不能确信。

苏果心头瞬间冒出数十个问题,可是整间房只有她一个人,显然不会有人解答。初经人事却不自知的女子,嗅着满室的异样香气,浓烈的空虚感铺天满地袭来,叫她害怕且不知所措。

她挣扎着坐起,素手扶着床沿和墙壁,走向高窗的桌子,桌上摆着两叠干净的衣衫还有三盘糕点,糕点旁边是个碧玉扳指,苏果认得出来,这是陆则琰常戴的那只。

苏果心里稍微感受到了安慰,将扳指悉心收起,在床边木架上的铜盆里简单的洗漱之后换好了衣服,她身上疼,动作极慢,全部收拾好已然过了两炷香。

心里藏着事,而且累极了很难有好胃口,苏果咬了块云片糕就将食盘推开在一边,趴在桌上又是睡了过去。

再醒之时,阳光经过小窗在女子身上镀了层金光,暖融融地舒服得很,约莫是充足的休眠,苏果的眼神不见了之前的混沌,就是整个人懒洋洋的,若有人看,会发现她现在哪怕穿着男装,也有比以往更加明显的媚态。

“苏果,你醒了没?”

苏果正在享受日光,思维比寻常慢半拍,听到秦素棉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喊她不奇怪,可是他怎么知道是她在里面

“苏果?难道还在睡嘛,都几时了。”秦素棉继续坐在门外,皱着眉自言自语。他回来在门口碰到王爷从里面出来,让他守着门口,说不许催苏果,还得等苏果休息足了出来。

山里回来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呢,实在太饿了,秦素棉才没忍住出声。

“秦太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秦素棉懒得回答这种蠢问题,“苏果,你醒了啊,那你快出来,饿死了。”

苏果趴在桌上晒太阳,有气无力地道:“可是我好累,起不来。”她现在这么疲倦,应该是中了蛊毒了。

“啧,懒得理直气壮。”秦素棉背靠着门,不服气道:“你累什么,我一晚上在山里没睡,还没吃的,我才累呢。”

苏果耳朵竖起来,想到自己昨晚做的事,红着脸问:“哦那你给王爷找到药引了吗?”

“什么药引,我是去捉毒虫子的!”顺便才帮摄政王找几株祛疤的药膏。

苏果张了张口,秦太医怎么还瞒着她。

现在米已成炊,大人也都治好了,她不怕暴露她药引的身份,但是解释她是个女子这件事太麻烦,她接着方才的问题,“秦太医,你先说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王爷说的呗。”

王爷说的?

苏果心忽然扑通扑通,那,那就是大人发现她的女子身份,也认出昨晚是她了。王爷会怎么想她呢

秦太医在门外等了好久,苏果都没回应,他不耐烦地敲了敲,“喂,你怎么还不出来。”

“唔王爷他,他有没有说什么呀。”

秦素棉回忆道:“没有,就是看着挺高兴。”

苏果心忖,高兴?因为解了情蛊吗?认出是她,还高兴,她都不知道能活多久诶,苏果分不清自己该开心还是不开心了。

“哦,王爷还跟我说,蛊毒不用治了,治好了。”秦素棉从手袖里掏出一张纸,差点忘了这个,他照着纸条将这句话读出来,读完就马上将纸条撕了。

这是陆则琰走之前递给他的,估摸是为了让苏果安心吧,一句话一套二进小院,他当然乐意效劳咯。

苏果在房内兀自点了点头,是这样,不用再找药引,可是她现在有情蛊,会何时发作她该问谁啊。

“哎,对了,苏果,你昨晚怎么会和王爷睡啊?”

秦素棉说的直白,但并没有那层意思,苏果却面上发烫,结结巴巴地胡乱解释,“没,没有睡,我睡地上,大人睡床上,我给大人守,守夜。”

“哦。”

秦素棉是随口问的无所谓,反正和他没关系。

苏果直起身,腿一动立刻是拉扯后的大片酸疼,她暗暗轻呼一声,跑跳并用地蹦到门口,“秦太医,王爷他去哪里了,何时回来呀?”

秦素棉四顾无人,凑近门低声道:“你昨晚睡在这里,王爷应该跟你说了他装昏迷的事,要你替他继续装下去?王爷要和大世子一道去办事,这些日子回不来,你记得别露馅儿。”

陆则琰早上离开的时候生龙活虎,那肯定是被瞧见了,所以秦素棉不用问都确定苏果晓得这件事。

但其实,苏果被折腾的晕晕乎乎的,还真的不知道

“”

苏果被秦素说的一愣一愣的,大人连昏迷都是装的,那岂不是从她自言自语开始就都听到了,既然这样,昨晚他还在她耳边一次次不断喊她小药引,每次喊完就是无止境的被推在浪尖

“苏果,你快出来吧,我快饿死了。”

秦素棉哀嚎道,王爷有令,要他守着等苏果出门才能走,十五还在暗处看着他,他怎么敢偷懒,可是他真的一天一夜米粒未进啊。

苏果不好意思再躲下去,捡起昨日落在地上的大氅,将自己裹的严实,把门拉开了条细缝。

刹那漏进来的寒风吹得苏果一激灵,打了个喷嚏,呆在暖室整晚,她都忘了外面还是冬日。

“苏果,你咦?”

秦素棉觉着苏果哪里与往常不同了,面色憔悴却红润,眉骨间多了几分柔态,再加上她这连脖颈都不敢露的举止

“什么?我冷。”苏果欲盖弥彰地说完,还把领褖捂得更严实,她周身满是大大小小的红痕,脖颈处零星散布了几颗,万一让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秦素棉低头笑笑,“没甚。”

苏果往前走了半步,想起自己中蛊的事,忽然回头,认真地开口,“秦太医,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你学医呀?”

恩施城中连日来由于牛角湾的战事,设置了木头路障,兼有专门的护城兵看守,怕的就是有吐蕃人混进来作内应,由内击破。

此刻停在路障不远处的朴素大马车里,车帘被倏忽撩开,陆攸珩单手捧着一本高黎官员的名册,抬头见到来人,唇畔弧度微微扬起,“你来了。”

“嗯。”

陆则琰快马赶过来那阵天还未亮,墨色的衣袍带冷风,跨进车厢端起眼前一盏热茶就饮,彼时茶温刚好,显然是煮茶的人计算好了时辰。

在陆攸珩没腿疾之前,他只比陆则琰稍矮几寸,如今虽说坐着轮椅,但两个天生骨架高大的人同坐这架马车里,多少有点挤迫,“阿琰,其实你不必来,我一个人去高黎和楼兰都可以。”

陆则琰想起昨夜,唇边没察觉地一笑,“我也正后悔。”

陆攸珩看向他:“阿琰,你怎么好像很开心。”

陆则琰展开双臂,慵懒地向后搭在靠枕上,朝着对面男子撩起眼尾,“很明显?”

“当然,你又不是经常这般笑。”

“哪般?”

“眼尾和嘴角一个弧度。”

陆则琰扬了扬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小太监是他一个人的小太监,跟旁人说不明白也不想说,只是,回去该怎么哄她倒是桩烦心事。

陆攸珩自然也不会追问,他不用花心思猜想,都知道陆则琰是因为谁变得如此。在军营那两日,他听说过许多事,印象最深的有不岁山里冲冠一怒为蓝颜,皇榜连挂七日,那件事好像就是因着叫苏果的小太监。

苏果是个女子不难看出,但他没有窥私欲,陆则琰不说,他就不会问。

“对了,赵音笙不日要离开梁州。”陆则琰原本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看在苏果传话的面子上,他才顺道说起。

“嗯,我知道。”

陆攸珩等了会,似乎是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这几日翻阅京府世家子弟的名册,新任工部尚书的嫡子尚算不错。他的正妻去世,经年还未再娶,品性温良,年纪也与赵音笙合适”

“陆攸珩,你好像话很多。”

同样的句式,陆则琰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大世子,这样的语带调侃让陆攸珩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坦然,“她等了我十年,我有责任帮她找一门好亲事,不然于心有愧。”

“本王也等了你十年,你要不要给本王做个媒。”

陆攸珩闻言莞尔,摇了摇头懒得与他再说歪理,偏过头继续看自己的名册去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也无人觉得尴尬,一个喝茶看书,另一个睡觉补眠,马车慢吞吞地逼近临检口。

“来者何人!”守城的卫兵见得人多,大都会些汉话。

车夫回答地很快,“我家公子是从梁州来的商人,要去高黎收货,麻烦你们尽快放行。”

“去高黎?”卫兵不太相信,撇嘴道:“去高黎干嘛不从城外绕路,要走我们恩施?”

“你懂什么,货期紧张呗。”

“嘿,你别不识好歹”

眼见着车夫要与卫兵起争执,陆攸珩撩开帘子,扶着车轮探身而出,从怀里递出了串银子,“木云,休要对官爷无理。”

卫兵一看来者虽然长得霁月清风,可惜是个残缺之人,神情立刻放缓,掏过钱袋子放手里颠了颠,歪嘴笑,“早说嘛,早说你家公子是个残废,老子也不用那么紧张,残废能惹出甚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