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娴在那刺耳的笑声中头昏脑涨地回了座位,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学校也有这么恶心的时候,跟在家里被又打又骂差不多恶心。
剩下的半节课余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的闹剧,余娴却觉得自己经历了一次社会性死亡。
而凶手们毫无所觉。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余娴闷头写作业,想忘掉刚刚的事,好不容易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放学的时候一个男生经过她位置的时候问:“哎,你真去换裤子了?”
周围的同学又是一阵哄笑。
或许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余娴难受得要发疯,她甚至没办法清楚地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比吃了屎更恶心。
而且她根本没法反击。
盛宛昀一放学就直接去余娴教室找她,见余娴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脸色不怎么好,便走过去问:“余娴,出什么事了吗?”
余娴摇摇头,还努力挤出个笑,“没事,宛昀姐我们走吧。”
盛宛昀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真没事?”
余娴还是摇头。
盛宛昀便以为她是因为生理期脸色才不好。
两个人一起去了操场,余娴正要直接去跑步,却被盛宛昀一把拉住了。
“宛昀姐?”余娴不解地看向盛宛昀。
“去找你班主任,我帮你请假,今天别跑了。”盛宛昀说。
余娴愣愣地被盛宛昀拉了过去。
盛宛昀找到余娴班主任,拉着余娴的手走过去说:“李老师,余娴今天生理期不舒服,可以不跑步了吗?”
余娴没想到盛宛昀会说得这么直接,又控制不住脸红起来。
一般跟男老师请假不都是隐晦地说自己肚子疼吗?
李老师估计也被盛宛昀的直接弄得有些懵,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去走两圈吧,今天不用跑了。”
余娴红着脸说了句谢谢老师,飞快地拉着盛宛昀走远了。
盛宛昀察觉到余娴对于月经的羞耻感,拉住余娴正色道:“余娴,忘记我刚跟你说的了吗?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大家都会有,不用觉得羞耻。”
“可是……”余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可是大家都很避讳。”
在一个所有人都对月经避讳的环境中,很难不对这件事产生羞耻感。
即便你想以平常心对待,可是买个卫生巾不用黑塑料袋都要被很多人以各种目光盯着看的话,下次还是会想用黑塑料袋挡起来的。
盛宛昀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强硬地要求余娴跟环境对抗,“我明白,但是你心里要知道,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避讳的。”
余娴点了点头,郁闷的心情消散了大半。
怎么会有宛昀姐姐这么好的人呢,余娴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可能她投胎时没用上的运气都用来和盛宛昀认识了吧。